第七十章 死生契阔[第3页/共4页]
杨少柳心中更恼,眉间却缓缓放开,漫不经心的将竹简卷于案左,而后叠好双手,冷声道:“庄中事件,外事有刘訚、李催运营,内事亦有碎湖掌管,部曲戌卫则在罗环,何需我多言。”
陆纳行礼,二人对揖。
刘浓听着身后的声音,面上笑意浮起,行动迈得轻疾,到中楼与娘亲说了会话。刘氏心中不舍儿子,可事关儿子学业亦未曾相阻,刘浓哄了哄她,便行向西楼。此番前去会稽肄业耗时较久,庄中表里事件虽各有章程,但亦需奉求杨少柳帮忙照拂才是。何况,张芳之事,毕竟是李越在乌程一手摒挡……
波浪卷礁,鸥鸟群涌,蓝墨般的海水,层层推荡至天涯。
稍后。
“哈哈!”
碎湖掩嘴轻呼。
碎湖对着小郎君的背影浅身万福,脸红红的,一颗心乱跳。一侧眼,瞧见女婢们神采有异,轻咳一声,漫眼掠过,淡声道:“核一遍,别粗心。”
嗯?!
“好香啊!”
想的过分入迷,刘浓行经身边时,她犹未发觉。
悄悄瞟一眼刘浓,见其双手按膝,身子微作前倾,神采间亦颇是恭敬,明显正用心聆听。她心中极是对劲,嘴角丝巾微翘,漫声续道:“文章,却非我之长……张芳之事,莫要忧心,切不成因石而顿步!凡是有异,皆会遣人知会于你……家中之事……”
火线便是分岔口,莫若改道?
“是,小郎君!”
“阿姐……”
庄中,女婢们仓促来去,往牛车中放着各色物什。
门开了,夜拂微微欠身万福,慢声道:“小郎君请进,久候了!”
锦信又是成双,顾荟蔚来信较简就三句话,皆是玄论非关别的。刘浓粗粗看过,淡淡一笑,将其揣入怀中,非为别因,而是其论更加精难,一时解之不得。抽出另一枚锦信,暖暖的香气袭来,嗅得人通体舒泰。陆舒窈,小诗一首,温宛尔雅,满满尽是思念。
“小郎君……”
满满三车!
“格格……”
刚才走神了……
人行于廊,浅浅脚步声回荡。
刘浓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揖手道:“承君吉言!”
言至此处,稍顿。
陆纳斜斜歪靠着车辕,手中捉着酒壶徐饮,木屐则在轱轳上闲逛,面上的神情颇是古怪。
刘浓上前抓住她的手,抹去她鼻尖上的汗珠,柔声道:“舒窈,你来送我,我很欢乐。只是今后,切莫再让民气忧!”言罢,漫眼俯视山下,却瞅见两辆牛车停靠在小山另一侧,心中微奇,问道:“抹勺呢?又去闲逛了么?”
来福一声清扬鞭响,牛车穿出桃林,背对初日漫向远方。
稍徐。
“是,碎湖阿姐!”女婢们从速齐声而应。
半晌。
“唳呀!”
此时,阳光斜斜透过半月窗,拂于其身,恰作生烟!
桂香飘摇,民气暖软。
碎湖歪着脑袋,打量着车中物什,眉头微微皱着,尚在思考可有遗漏之处,心道:小郎君肄业会稽将近三个月呢,不成有失!琴、衫袍、笔墨、册本、财物……
咦!
便在此时,牛车猛地一顿,来福在辕上大声叫道:“小郎君!”
刘浓笑道:“我作的《夏季桃亭》图,祖言看后,如何说?”
“瞻箦!”
哼!右手抹左手,觉得谁不知?
颠上有几树桂花,正值七月末,暗香恰是浓凝时。青丛巷子曲折绕颠,略陡。陆舒窈在前面,抓着裙摆,露着金丝履与小金铃,行得轻巧而欢畅,踏得铃声轻扬。
“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