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直指本心[第3页/共4页]
“刘郎君且慢,听君之琴,岂可无舞扫兴!”支遁露齿一笑,伸手牵过两只幼鹤,自袖囊中摸出个小盒子,揭开盒子取出几粒细螺,伸手一抛。
刘浓笑道:“然也,恰若爱鹤,爱在何也?支郎君既已忘俗,又何必然要出俗呢!”趁你震惊,顺势作言而劝!不然,难摧其志,难动其心!
此言甚妙:缘法安闲,而我直指本心,人缘际会下,虽顺缘而随缘,却不会人缘而去觅缘、附会于缘法!故,即便我存于缘法,而缘法非我!统统,皆在相与无相。
刘浓借着揖手时右手缓缓抹过左手,压住心中阵阵惊意,东晋初第一雅僧支道林,难不成将会因本身一曲而遁入佛门?如果未记错,其应是十余年后才出尘忘俗的啊!
听闻此言,刘浓神情一怔,随即脸红若朱玉,只觉耳际滚烫似火燎,从速垂首挽礼道:“支郎君,休得讽刺刘浓,岂敢与高渐离相较!”
三炷香已过,钟声未响。
支遁如有所思的慢声回应,待见刘浓脸上异色愈来愈显,随即洒然一笑,长身而起,笑道:“刘郎君,既已过得第二问,莫若一举作三也!”
刘浓淡然一笑,依言落座,见其蓄着短发亦不为奇,此时佛道尚未融儒大成,待大成后因儒家身材发肤受之父母谈吐,故才严令和尚须得抛尽三千烦恼丝。至于登台受戒者,迄今为止,亦只要朱士行一人。
能听懂吗?
高渐离?!
对坐于案的和尚笑问,年约二十高低,面庞浅显,披月白僧袍,头上蓄着寸许短发,把玩动手中琉璃茶壶。若细细观之,应是华亭刘氏琉璃。
支遁与华袍郎君闻言作惊,支遁更轻声唤道:“法虔兄,怎地……”
华袍郎君行至案前,落座,挥手笑道:“法虔兄,汝这一问,萧然答不出也!”
很久很久。
微微倚案,两鹤眷恋,神态闲然!
“仙嗡!嗡……”
和尚淡但是笑,缓声道:“二者,便是那赴职广州荒境的陶士衡陶龙骧,然否?”
“唳!!!”
刘浓笑道:“其飞在翅也!”
“子泽,可曾挂怀?”
嗯……
这下轮到和尚怔住,缓缓抬眼看向刘浓,见其眉正宇危,仿佛正欲答而辩之;蓦地间仿若缘法安闲、慧觉忽来,朗声笑道:“有何不成?”
一声浅鸣,琴弦试弄。
“咦!!”
刘浓笑道:“彼出以是,是以因彼,诚也!然,道人应知,缘安闲,因法也;是以琉璃出华亭而归太滆,是彼在此也。故,此非刘浓之由彼也!”
“嘿!”
“仙嗡……”
法号,八戒。
“唳!”
和尚出言而制,随后笑道:“道林勿需如此,刘郎君才识过人、慧心独具,法虔亦愿互引而左证矣!然,君子论证,何言胜负?是以,非论作何,刘郎君皆算过得松下三问。如何?”
孙盛拂平心中燎音,叹道:华亭美鹤刘瞻箦,高慢且标矣……
支遁行至华袍郎君面前,亦不知说得些甚,随即二人对座不语。事不关已,刘浓亦不在乎,缓缓行至松下,正欲揖手,那和尚已笑道:“刘郎君不必多礼,存候坐。”
一曲终罢!
“大毛、二毛,舞得妙也!”支遁再度取出几枚细螺,喂着两鹤。看了一眼刘浓,见他怔怔的看着本身,霎那间慧诚意觉,竟将刘浓心中所想猜出几分,而后洒然作笑。
来福裂着嘴,无声地笑: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