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松下逢君[第2页/共4页]
踏游已有七八日,他们见颠则攀、遇水则渡。露宿在野时,随性彻夜咏谈于老树下;访山拜观时,则挥毫诗赋题庙门前。当然,若要在别人庙门题诗赋,少不得会进献些香油钱。当时提拔人才最重家世,次则便是野望申明。背景家世出世便几近已是必定,而这申明却可渐渐蓄养于野。积少成多,如果有朝一日名播江左,到得当时,非论是评品任职尚是得朱紫征僻拔擢,皆不鲜见也!
祖盛拍掌大赞:“妙哉!”
闻言,刘浓眉尖飞扬……
刘浓见其神情冷酷,晓得是因为此次踏游宛拒其邀约之故,亦未放在心上,稍作见过后便徐步回到桥然、祖盛身边。而此时,那孟离已然于松下题目。
“咦!”
“啪!”
统统人尽皆恍然一怔,随即心中猛地一跳,恰是如此啊,统统法生灭而缘起,皆是在:彼出以是,是以因彼。可若不是他一语道出,谁又可思及于此!
“怪在……”
桥然惊呼:“瞻箦,不成!”
祖盛摸着头,嘿嘿笑道:“玉鞠休得讽刺,如果我来,恐怕尚需半个时候。”
祖盛挥手道:“莫若我先前去!”
咦!
“铛!”
“咔嚓!”
华袍郎君斜挑一眼朱红寺门,朗声道:“待三问答过,再咏不迟!”说着,渐渐回身掠一眼松下环围的郎君们,漫不经心的在刘浓身上稍顿,眉梢微拔,而后大步迈向寺墙内。
少年郎君站在断树前,歪着头思来想去,总感觉刘浓此言仿若包含深彻至理,可细细考虑时又好似总隔着薄薄一层,若雾里观山,辩之不清、道之不明。
祖盛扶着一颗歪把松树,喘着粗气奇道:“有树拦路,为何不斩?”
有了!
僧童提起小锤敲向身侧小铜钟,一击,钟声清扬而传;待得声尽,淡声道:“然也!郎君可入内再答,亦可先咏题一阙!”
孟离?!
桥然疾步上前刺探一阵,返来时眉色古怪,连声喃道:“怪也,怪也,奇哉怪也!”
而此时,在那两颗古松下,到处皆是冠带飘飘的士庶郎君,东一簇、西一簇,窃保私语群情纷繁。稍远一些的平整之地,露宿蓬帐竟连绵成片。
“是!”
刘浓微微侧首,只见打斜行来几个少年郎君,此中正有那见过一面的李彦,而抢先一人脸孔模糊似曾了解,稍稍回想便已记起,淡然一笑,徐迎两步,揖手道:“刘浓见过孙郎君!”
便在此时,有人自华锦苇席撩袍而起,慢悠悠的度至松下,掠了一眼孺子,淡然一笑,随后缓缓朝着寺内略作拱手,漫声道:“请孺子示题!”
僧童言:“无在元化之先,何故为无?请以老子作答!”
“啪啪!”
传闻这三问极难,一答辩熬一问,到得本日尚未有人能连答三问。而这些聚在此地的士庶后辈,皆是见老友仓促败下阵来,心生惴惴而游移不前。可若其就此拜别,谁又愿寒舍这般大好立名机遇,是以人便愈聚愈多。人一多,僧院客舍定然不敷,难怪蓬帐成片!
三人见得此景颇奇,顿住脚步。
少年郎君淡然浅笑,淡声道:“刘郎君安好,孙盛见过!”
谁知当即便有人嗤笑:“谬也!我吴郡之地,上等世家只要顾、陆、朱、张,中等世家亦不过十数。而克日,并未听闻他们前来……”
僧童跪坐于树荫下,面前搁着数十枚竹简,如果有人自傲可答出简中所问,便可上前请题。而其身侧尚悬有一枚小铜钟,不知用处在何。
短短八个字,如冰坠地!亦如醍醐灌顶!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