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六章 美鹤留痕[第2页/共3页]
红筱双肩悄悄颤抖,端在腰间的手暗中互绞,垂首道:“小郎君,今后,今后切莫一意独行!不然,婢子,婢子无颜再见小娘子……”说着,缓缓抬首,凝睇刘浓面上那垂垂愈合的伤口,眼神带着忧愁与自责。
刘浓裂着嘴角,晒然一笑,用手摸了摸,略有刺痛,虽未入骨,但今后必留伤疤。
也不知过很多久,张景瞳孔蓦地回收,浑身随之一抖,暗觉身上突然一冷,各种声音随即传入耳朵,牙齿颤抖声、丝丝寒气声、悲悲马嘶声……
行动踏起朵朵血莲,神情却波澜不惊。
“簌!”
凿穿,挥刀!
“小郎君,战事已毕,切勿乱动,切勿劳心!万事有郭璞!”
“嗯……”
看着越滚越近的铁骑,墙外骑将振刀大喊,庄门后,一干部曲手忙脚乱的抬木、斩木,但那横木乃危急关头闭庄死守之物,岂能如此等闲挪斩。
红筱刹时一惊,素手顿在半途,稍徐,渐渐放下来,曲身万福道:“小郎君,婢子无用!请小郎君惩罚!”
待吐毕腹中秽物,抬眼之时,却见远方的草泽中,有一群衣衫褴褛之人盘跚隐现。仿若地鼠,面色乌黑,浑身是垢,也不知那边钻出来。渐行渐近,但见每人肩挑背扛,破竹笼里盛侧重物,状若黑石。
刘胤轮剑便斩,欲将李勿拦腰斩作两断。
“速速斩木!”
墙上,响起悲凄的笑声,美姬潺潺危危的捧刀架脖,用力一拉,血线放射,而她的身子却朝着墙外一栽。
刘胤大吃一惊,以一战十,狂舞重剑,死死护住小郎君,不让人斩首。
斜掠一眼墙上,缓缓展开卷文,大声念叨:“太兴三年,春末。滋,汝南上蔡,流民李勿据坞,占士之园,霸民之田,夺民逞欲,戮民于野,其状难言,其罪难书!晋之府君,持礼规劝,劝且不归,反事行乱……浩浩兮日月,其恶兮彰彰,天且不容,地不纳归……”
脖心蓦地一冷,李勿愣愣的,怔怔的,下认识的伸手一探,手指染血。
李勿奸笑着正欲抽冷子窜出来,将那转动不得的脑袋剁掉,却在此时,身上蓦地一轻,已被那骑将拉身上马。李勿狂叫:“速斩其首,何故止我?!!”
“掷枪!!!”
……
刘胤惶恐欲狂,眼红若赤。双臂蓦地暴力,再抬两尺,继而,竟将马尸斜斜甩出丈外。
剑光如扇面,一剑斩断两只前腿。庞大的马身猝然一矮,李勿迎头便栽。
“簌!”
天空一黯。
张景趴在墙头,俯视一百五十步外的景象,满身每一寸都在颤栗。他听不见一丝声音,瞳孔疾放,却只能恍惚的瞥见那道铁流撕碎了统统。
张景怒不成遏,胸口却若巨山沉临,忙不迭地的发号施令,墙上部曲亦回过神来,捉刀上前者有之,冲向庄门者有之,乱作一团。
“碰!碰!”
刘浓惨白一张脸,命红筱与其着甲。
“豁!”
刘浓正欲坐起家来,被她一抚,冰冷微浸,身子不由今后缩了缩。
“簌!”、“锵!”
两声闷响,尘沙飞扬。刘浓与刘胤同时坠马。刘浓‘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因身上甲胄太重,翻身未起,便柱着阔剑想要爬起来,李勿纵马踏来。
“小郎君,小郎君!”
刘胤扑到刘浓身边,抓住马尸后腿,狂吸一口气,将牙咬得咯咯作响,奋力一抬!
郭璞倾身按伏刘浓,伸出去的手却在不断颤抖,缩回击,用力捏了捏,缓缓起家,正了正顶上之冠,扫了扫肮脏的袍摆,取出怀中早已备下的檄文,深吸一口气,举头阔步行至墙外两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