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五章 郗公情厚[第1页/共3页]
郗鉴瞅了瞅天气,见日已西垂,室外一片茫茫,秋风正风凉,当即便笑道:“行茶不成拘气,莫若至室外煮来?”
刘浓按着楚殇,踩着木屐,阔步疾走,淡声道:“不知不言,知者自知。”
据史所载,祖逖生前再次光复洛阳,观现在之势,势难成行!当为与郗伯父共伐石勒之故!此为其一,其二,除却石勒,能入祖逖之眼,当为……当为,王敦?!
然也,然也,祖逖一心伐北,身材却日不如前,故而,戮力绝击!既可逼退石勒,又可再震王敦,保得三两年安然。豫州不成弃,届时,江东士人已知兖州军,纪瞻便顺势而为,弃兖州,引兖州军入江东制王敦?!
刘浓伶仃于阶,一手挽于胸前,一手按着腰剑,目光淡然。心中却在合计鲖阳之事,此事已致书祖逖,并且呈奏建康,若按晋律,该当由祖逖再行任命,但北地非同江南,且本身与祖逖仅为从客,非同僚属。其间关窃极是奥妙,便若昔日兖州,一州三刺吏,极其混乱。于豫州而言,鲖阳无关紧急,但就上蔡而言,鲖阳便不容有失。建康定会置若不闻,只论功劳,而让本身与祖逖商讨,然,祖逖尚未复书……
“郗伯父!”
闻言,刘浓渐渐回过甚,瞥了瞥郗愔,沉声道:“柔能制刚,弱能胜强;正以辅奇,以奇制胜。此弱,此奇,乃战之弱奇,非象之弱奇。郗郎君今后必将率军逐敌,需知正奇之间,本无界定也!读兵法万卷,当知兵之要义也,莫忘此中!”言罢,淡淡一揖,卷起袍袖,快步踏入坎内。
“甚好!”刘浓也嫌室中太拘。
“瞻箦,瞻箦……”郗鉴轻唤,目光却带着希冀,他但愿刘浓能随他入江南,非为其他,实为那份交谊!八年来,牵挂于怀,妙赏于心之浓稠密谊。
刘浓给本身斟了一碗,浅浅一抿,其味浓淡适宜,丝丝缕缕,环荡于胸,绕而不散,教人如置春山新雨后。正自沉神时,恁不地,眼角乍然瞥见一缕绛红,待眯眼细看时,却又隐而不现。摇了点头,暗忖:目炫矣……
“郗伯父,且饮!”
自他阔步行来,门口两婢的目光便如波纹流盼,绕着他转来转去,竟健忘了通禀,好半晌,一婢方才回过神来,掩嘴制住呼声,巧步而下,朝着刘浓万福,另一婢侧身向帘,轻声道:“回禀夫人,刘郎君已至。”
刘浓神情一怔,随后仓促看向郗鉴。
但见得,英美郎君月袍青冠,腰悬长剑,拔火如投令,调水似行军,进退有据,萧洒非常。未几时,水已滚,执起凤鹅壶,作九点头,浅浅斟得一盏。
郗鉴眉色一动,欣然道:“瞻箦所言极是,茶乃清雅之物,为噜苏之事而锁心,故难为好茶。如果如此,此茶……”
兄弟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继而齐齐作叹:“人杰也!”、“盛名非虚也!”
刘浓未转头,朗声笑道:“君子,怀德居上,处恶于下,行道于上善,驰道于天然。君子以何贵,贵在知已存彼,贵在合德行已,贵在气曰浩然。”
郗鉴笑道:“自两年前,一饮瞻箦所烹之茶,便毕生难忘矣。何如,常常自行烹调之时,却可贵此中真味。本日,该当一偿所愿。且饮一盅茶,你我再赴士稚之宴。”
郗昙面上愈来愈红,扬着雪毛麈跟着追,边追边叫:“贤人有言:大知闲闲,小知间间,闻君之言,非炎非詹,安能知乎?”
这时,有婢女见室中暗淡,便欲燃灯。
“瞻箦!”
郗鉴长长一叹,捋须道:“本日你我相逢,不知他日,几时方可再见。瞻箦,三今后,我将经淮南而入建康,若事顺利,便会入江东。暨非,便欲在江东择一地,建庄园,安设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