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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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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针锋相对[第3页/共4页]

张憦从速昂首,指着刘浓,大声道:“回禀张县丞,这小童不是士族,只是南逃而来的流民,租赁了我家庄院居住。我家兄长前去催租,他冒充士族,命下人将我阿兄活活打死,请县丞为小民做主啊……”

而他这翻锵锵之喝,顿时将堂中一干差役和那县丞以及张恺之弟镇住。南渡而来的人家,鱼龙稠浊在一起,谁又能等闲的辩清他的根脚!那些差役们更是面面而窥,刘浓此言有理有据,将事情阐发得点滴不露。一个天大的诡计,就在那三个莫非中,一点一点的衔接在一起。张恺,或许真的是其弟和县丞……

县丞暗一咬牙,回身朝着府君再行一礼道:“府君,此童确切冒充士族后辈!”

朱焘初听他引老子之言,略显生涩,更仿佛有些文不对题。可经他这一补释,细细咀嚼,只觉回味无穷。似秋风拂过大江,又仿佛正置身于苍茫云海,迎头有得一轮红日高悬,照得人身心明朗。他自小便经文习武,本想入军,提马而逐中原。何如家属不依,反倒让他来这石头城,当个闲得蛋疼的府君,心中烦闷已久。

张芳大惊失容,再也坐不住,长身而起,喝道:“冒充士族,纵仆行凶,竟还敢吼怒于本县丞面前,摆布安在,还不于我拿下!”

进门以后,是两排翠柳夹道,道上尽铺青石,刘浓摆着摆布风袖,缓缓而行,木屐踏石之声稳而稳定。

“好!”

刘浓轻声而应,把门口两侧差役掠了一眼,暗吸一口气,撩起袍角下摆,举头挺胸,正视不斜,跟着领头差役跨入门中。他和刘訚早已定计,如果那张恺之弟与人窜通欲强行不轨,无计可施之时,便由刘訚持卫玠名刺而入。

刘浓一向旁观着那县丞发号施令,并未出声,心中一声嘲笑:那厮弑兄栽脏于我,敢如此张狂,本来是有你这个悬丞做为依仗。而你这县丞不问清红皂白,便想将此案持久,应当是惧我之前身份,怕连累出节外生枝。

路呈斜坡,牛车一起迎着阳光,绕着曲肠,直奔山颠。

“诺!”

“休得鼓噪!”

士族与庶族,六合云壤之别矣。

真是干脆利落,朱焘抚掌而赞,摆布一阵盘桓,似在酝酿,半响,朗声道:“子曰:不患无位,患所未立;不患已知,求为可知也。请引老庄玄经而答。”

“把人带出去!”

说完,他退回原位,屏心静气,目不斜视,不见骄,亦不见燥。就连一双晶亮的眼睛,也仿佛正在含着烟云,有些雾蒙。

自汉建国之君刘邦以来,便对世家精英后辈极是忧厚,百官上朝都不必向天子膜拜。到了魏晋期间,世家更是自重身份,这县丞只是个八品浊史,非是太子洗马、中书舍人那等清官,普通都是由庶族豪门后辈充当,刘浓当然不会向他下跪。

说着,他缓抚动手中白毛麈,斜斜的靠在了堂案之侧,一双浓眉大眼饶有兴趣的瞅着刘浓,嘴角则带着盈盈笑意。既有朱紫前来互助,他当然不会治刘浓的罪,不过如果能把这玉树临风的小郎君难上一难,又有何不成。

“据本县丞所知……”

“妙哉!”

刘浓冷冷一笑,负手而立。

想起了本身偶得的那一题,便笑道:“县丞说你冒充士族行凶,你说县丞与人勾连谗谄于你,我也不来论你们谁是谁非。我有一题,若你答中,非论你现在是否是士族之身,都不再究查你伤人之罪,还会将你所言之事,一查到底。可若你答不中,那便各治其罪。你可,敢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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