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针锋相对[第1页/共4页]
“妙哉!”
县丞暗一咬牙,回身朝着府君再行一礼道:“府君,此童确切冒充士族后辈!”
朱焘牵着刘浓的手,缓慢的转向后堂。顺口一句:“摆布,把张县丞给拿了收监,徐节,查后回禀!”
而堂后远处,还在不断的传来朱府君的奖饰:“妙哉!”
“休得鼓噪!”
刘浓按膝而起,直直的站起家子,抖了抖衣袍,正了正青冠,缓声说道:“县丞为何只凭一面之辞,便肯定刘浓不是士族?”
差役从堂中奔出,歉然的低着首。刘浓也不难堪他,微微一笑,跟着那差役摇进了堂中,端端的按着双膝跪坐,而不是跪伏。
张芳退在一旁,心中忐忑,浑身直抖。
“栽脏嫁祸,凶顽无耻。夫欲张狂,六合,使其灭亡!”
刘浓心中微微一跳,但面不改色,揖手一礼道:“请府君出题!”
临风欲去,真云泥也!
而他这翻锵锵之喝,顿时将堂中一干差役和那县丞以及张恺之弟镇住。南渡而来的人家,鱼龙稠浊在一起,谁又能等闲的辩清他的根脚!那些差役们更是面面而窥,刘浓此言有理有据,将事情阐发得点滴不露。一个天大的诡计,就在那三个莫非中,一点一点的衔接在一起。张恺,或许真的是其弟和县丞……
宽服男人微微惊诧,他行至堂口,已将这孩童看得清楚,果然是一个七八岁的稚龄小童。不但心机敏捷,竟还熟通论语。固然这论语,是士族和豪门后辈,在初习之时便会必修的功课。但他这两句,别离出自《论语-里仁》、《论语-子路》,奇妙的融在一起,正合此时之景,恰好的勾画出了一个德行有亏,而尸服居位之人的难堪。
“好个据本县丞所知!”
朱府君被人打断话头,心中极是不喜,袍袖一挥,怒喝:“本府君堂中问话,岂有你说话的份,汝站一边去,若他言之为实,汝需自服结果!”
“嘘!”
正阳之光,披在那以坚石垒就的军事要塞四方,浑似为其渡了一层金。一辆牛车蹄它而来,守门的城卫上前欲拦,车后的差役反倒几个快步,拉住那城卫一阵低语。车上的车夫淡然一笑,举手扬鞭,牛车再度启行。
朱焘初听他引老子之言,略显生涩,更仿佛有些文不对题。可经他这一补释,细细咀嚼,只觉回味无穷。似秋风拂过大江,又仿佛正置身于苍茫云海,迎头有得一轮红日高悬,照得人身心明朗。他自小便经文习武,本想入军,提马而逐中原。何如家属不依,反倒让他来这石头城,当个闲得蛋疼的府君,心中烦闷已久。
真是干脆利落,朱焘抚掌而赞,摆布一阵盘桓,似在酝酿,半响,朗声道:“子曰:不患无位,患所未立;不患已知,求为可知也。请引老庄玄经而答。”
刘浓嘴角微弯,一闪即没,答道:“德不孤,必有邻,反之亦同。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府君……”
说着,他缓抚动手中白毛麈,斜斜的靠在了堂案之侧,一双浓眉大眼饶有兴趣的瞅着刘浓,嘴角则带着盈盈笑意。既有朱紫前来互助,他当然不会治刘浓的罪,不过如果能把这玉树临风的小郎君难上一难,又有何不成。
县丞张芳喝道:“为何不跪?”
未几时,牛车便至,车夫携着小郎君落定。那小郎君整了整冠,略略适应了那稍显刺目标阳光,悄悄的拍了拍本身的脸,昂首一观。
“嗯。”
“哦,士族后辈。”
得此一言,他顿觉气度开阔。是啊,固然是个一隅府君,可依他朱焘之能,只要日日砥砺,又何尝没有领将在外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