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路遇贵人[第2页/共4页]
客岁洛阳被匈奴刘聪攻陷之时,他被乞活军陈午所获。陈午幕他高义且名声望重,想要推他为首级。他虽少时贫寒,但也是环球累阀后辈,岂肯相从,便悄悄逃窜。逃回了故乡高仄,又恰好逢上饥荒。因而乎,他以往的旧友们,熟谙的不熟谙的,纷繁牵着牛,赶着车,带着诸多的财物前来布施。
牛车与差役擦身而过,车中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停!”
刘浓问道:“王小郎君,哪位王小郎君?”
车辕上传来一声赞,驾车的刘訚大声唱合:“小郎君好诗!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彼苍,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石头城,县公署以外,阿谁贼眉鼠眼的庄丁正在翘首张望,而他身边站着的一个年青男人则面带忧色,对劲洋洋,他是张恺的弟弟张憦。
何况,他另有县丞做内应。
差役低着头,目光轻挑一眼,辩得是个七八岁的小郎君,真是好生俊美。心中更是一跳,都说王公家有美玉初璞,可比潘岳卫玠,本日一见,公然名不虚传。不敢再行多看,答道:“回禀小郎君,张家二郎讼告,说其租赁流民户,打杀了他的兄长,县丞命小人前去拿人对证!”
青年俊彦不悦的道:“都说了,别叫我府君,要叫我朱郎君。”
刘浓下了车,把那群差役一掠,慢声问道:“你们,但是到张院去拿人?”
“哦,本来是他……”
“哦,朱郎君!”
随后,一只玉白小手把帘一挑,对那车夫低语几句。车夫眉头一皱一舒,跳下了车辕,冲着那队差役便喊:“几位,但是去城西张氏别院?”
刘訚眯了眼,微一思考,已知这差役错认了人,牛车是琅玡王氏的不假,可车中坐的却不是王氏后辈。
那差役听着他主仆二人的对话,一双眼睛猜疑的转来转去,壮着胆量问道:“小郎君,你真的不是王小郎君吗?”
有人挑着牛车青帘,细瞅着那遨游于天涯的白鸟,情不自禁的喃道:“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彼苍,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他叫郗鉴,是东汉御史大夫郗虑的玄孙。
刘訚扬鞭直走,他眼神极好,早就瞅见了那一行几辆富丽的牛车,心知应当是个大人物,便用心放声咏诵。贰心机细致,又久随王导,对那些大名士的风采了然于胸,咏完不断歇,反而快鞭赶牛,形成一种随兴而咏,兴尽而去的姿势。
……
“恰是!”
刘浓眉头微皱,这倒奇了,明显是受命前来拿人,见了人却说甚么碑贴。刘訚见他不解,便附耳低语:“小郎君,他把你当作王小郎君了!”
……
他还觉得这小郎君闲事没事干,用心拿他戏耍,都说这小郎君酷好书法,便投其所好,而他是完整的把刘浓当作了王羲之了。
斟酒的婢儿抿嘴而笑:“府君又有甚么了?”
在他们方才走后,不远的另一条道上,有几辆牛车则向他们追去。此中有辆牛车上,坐了个高冠深服的中年男人,年约四十许,刚正的脸孔,一条剑眉直耸入发际。丹凤眼,傲视之间,威风非常。但是他的神采,却又显着驯良可亲。
摆布一思,俄然眼晴一亮,也不知他想到了啥,竟将那短须扯断了几根,都毫不知觉。
“扣扣!”
一队差役正面而来,遥遥的瞥见这辆牛车,领头的是个眼尖的,瞧见这牛是上等青牛,车身亦是富丽不凡,车辕之上更描着百鸟齐鸣,此中正有一个暗纹呈“王”字。心中一惊,从速携了摆布部下避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再行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