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彼如燕雀[第3页/共4页]

张迈点头而应，心中却微惊，待见刘浓面色淡然，遂正色笑道：“瞻箦之才拔冠于群，会稽学馆自是可入得！来，来来，我为你引见几位老友！”

牛车穿行于山阴城，刘浓、褚裒、孙盛三人挑着边帘打量这座水中城池；刘、孙二人从将来过山阴，是以尽皆赞叹此城秀美。

“哈哈，便去，便去！”

啸声起于微茫，清越胜笛，洋洋洒洒，似绕城郭不散。倏尔，张迈啸至兴处，将狗一抛，双手叉腰，啸声直若滚雷，隐闪轰隆，四野皆惊。

“恶气为何？”

刘浓沉默未言，心道：怪道乎祖言于我送饯时那般难过，想必其亦蒙邀约，只是陆氏不肯至……王导想修复南北之壑，难也……

语出，顿静！

络绎不断的赞声纷踏而来，有男有女各作分歧，而那得赞的美郎君已然放帘，仿若置之未闻。辕上白袍哈哈大笑，猛力一挥鞭，青牛“哞！”的一声清啼，踏向城门。褚裒、孙盛见闻此景，面色各别，对对一窥，纷繁跳上牛车，随其而去。牛车鱼贯而入城门，夕照随即闭颜。

若论江左之山川风景，吴郡娟秀婉约似蛾眉，倩兮婀娜；会稽便恰若半掩娇颜的越女西子，绝代芳华！夏风漫遍会稽，拂山而过，融作一州之水城，曰：大越曰山阴，面南束冠。

“妙也……”

褚裒笑道：“然也！”

“小妹，熟在何矣？”另一车有人问。

刘浓浅笑的神情，闻言而顿，心中怔怔的想：昔日，你欲以美婢赠我，我不授。现在又要将此狗赠我，我若取之，三宝之名，难道少一宝……

而此时，那小狗仿佛发觉仆人之意，冒死挣扎不出，便朝着张迈呜呜凄啼。张迈面呈窘然，心中虽有不舍，但还是沉声喝道：“小白，莫要鼓噪！”

“然也！”

“妙哉！”

中年儒者眼望城墙下的张迈，笑意逐步盈脸，随后斜身看向另一侧，笑问：“女皇！你且评评，此诗如何？”

前帘半挑，绝美的郎君踏将出来，单手挽于胸前，漫眼望向不远处的城池，眼神敞亮幽远，神情却有些许欣然，喃道：“山阴路上桂花初，王谢风骚满晋书！便是此地……”

张迈抱着小狗，拱手道：“哦，原是褚氏郎君，张迈见过！”

刘浓洒然一笑，淡声道：“华亭有鹤，燕雀如何得知！各位郎君，别过！”言毕，将手半半一拱，随后回身扬长而去，放弃身后惊怒目光落满地！

当下，三人作决，暂栖驿栈。

“季野休得笑！”

这时，孙盛亦至，二人原是旧识，当下便见过。

“各位郎君，张迈老友来此，得去见过！”

刘浓悄但是避，跟着他大步踏向城墙下，路过褚裒、孙盛时，微微作揖以示歉意；心中则奇：当时会稽学馆甚少有南人前来，张迈份属江东四大门阀，怎会来此肄业？

褚裒命随畴前去刺探，侍从回时低语几句，褚裒面色微变，随即跳下车仓促而往。未几时便已复返，木屐踏得啪啪响，面呈喜色，忿忿隧道：“安敢欺人太过！”

中年儒者问：“何诗？”

闻得吼声，刘浓缓缓回身，眯眼看向城墙下的张迈，嘴角缓缓浮起笑意，沉沉一个揖手，随后负手而立。青冠、月袍，孑然。

就着惊眼，将着金日，二人对揖。

月袍美郎君缓缓起家，爽然一笑，随后回身，挥着宽袖，踏着木屐，纵声咏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草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东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顾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