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画骨之八[第2页/共4页]

行至四条通衢，便已经连那些个牛车都看不见了，两边的房屋皆是大门紧闭，只要门檐上的灯笼跟着风悄悄晃着，当朝弹正尹的府邸还是那两盏画了画的灯笼。

晴明笑笑，道：“如何？”

她是晴明的式神蜜虫。

童女用翅膀捂住鼻子，哼哼道：“快失灵了。”

源冬柿表示不信：“太招摇了，必定会被发明的。”她指了指大门一侧的院墙，道，“还是从这里翻畴昔吧。”她说完笑眯眯地看向晴明。

源冬柿在一旁看得有些心伤，如何她的式神就没一个听话的，也不强求小鸟依人了，只要别逼着她学琴她就已经打动到涕泗横流了。

烛光本就微小，透过屏风以后只勉强可见被衾之下微微起伏，仿佛有人躺在那儿，但是从她手指裂缝中钻入的婢女中，那股与香气截然分歧的另一种气味，却又清楚了很多，她皱了皱眉，细心辩白，感觉像极了腐臭的味道。

“青柳兮，以之为丝；黄莺兮，缝之作笠。”

待鼻间模糊嗅到那股婢女，源冬柿就晓得离橘信义的屋子已经不远了，待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感觉本身将近给跪下了。

本来是有内应。

屋中香气更加浓烈，杌子上的博山香薰炉莲瓣底座涌动着着密密的香雾，将她面前也氤氲的恍惚一片，烛光音乐，屋中一片暗淡，但是那扇四尺屏风上的白梅图确是非常的清楚。

“之前我们只当橘信义身上婢女过分浓厚，但本日源光奉告我，橘信义是俄然癖好婢女的，并且身上的香味并不浓厚。”源冬柿道，“那么，那股婢女并不是他身上的熏香，而是他居处的熏香，并且俄然在居处熏上几近让人落空味觉的香味，那必然是借这个味道，将其他的味道袒护下去。”

看来应当就是童男了，只是源冬柿却感觉，这个童男身上的羽毛，有那么点眼熟。

“你必然便是柿子蜜斯吧！”童女笑眯眯地说，“晴明大人和哥哥都提到过你呢！”

童男，你玩我。

源冬柿故作纠结，然后道：“还是不打了吧。”

那是个五六岁的男童，边幅跟童女非常相像，只是神采间非常沉稳。

是被人画上去的。

“晴明大人真是知心。”源冬柿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仿佛是……

叫啥来着？

廊下风雅还是，式神绫女仍在低着头弹琴，纤纤素手上套着金灿灿的甲套，手腕柔嫩而美好，和着琴音唱道：

哥哥？

源冬柿和晴明跟童女走过回廊拐角，还未到橘信义住处，廊檐处飞来一个小巧的身影，她只闻声翅膀悄悄拍打的声音，便停下了脚步，借由廊下灯笼的亮光瞥见极其灿艳的羽毛从她眼中一闪而过，然后便见那小小的身影稳稳停在了回廊的抄手上。

晴明抢先迈入大门，道：“有非常吗？”

源冬柿朝她笑了笑，再斜眼看晴明，晴明已经抬起了白瓷酒盏，含着笑悄悄啜了一口酒。

源冬柿一脸冷酷。

她稍有踌躇，但还是伸手，将被衾拉开，那气味更加清楚了些，与浓烈的婢女掺杂在一起，让她脑仁儿发疼，她低头看去，却见被衾之下仰躺着个女子，她视野有些恍惚，只得弯下腰去看，却见那女子仰着的脸上，惨白一片，左脸有柳叶般的眉，与圆圆的眼睛，而右脸，则是空缺一片。

烛光暗淡，但是源冬柿却极其清楚地瞥见，那女子身上的血肉渐渐地从她身上往下剥落而去，上半身只剩下了阴沉的骨架，而鼻间那股腐臭的味道更加浓烈，竟然模糊压住了那股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