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寿礼[第2页/共3页]
我低头沮丧地想了半天,越想心中的那团乱麻就越是如雨后春笋般疯长,各种思路盘根错结,更加让民气慌烦忧、烦恼不已。
他这是……
是卫恒!
“本来是女公子亲手所制,那这份寿礼果然厚重,卫某就更不敢收了。”
姨母曾向卫畴进言,但愿他能晚几天出征,过了三月初六卫恒的寿辰再出征也不迟。毕竟这是卫恒二十岁的生辰,是要行冠礼的。
“三哥,你不是说要在虎帐里住半个月吗?本日这是——?”
他言下之意,竟是我不该来吗?
而我呢?此前面对卫恒,我又该如何自处?
我僵立在一旁,怔怔看着他,听他们兄弟一问一答。
我心中顿生不悦,这位荀大才子,如何这么喜好经验别人。
这冷冰冰的声音冷无妨响起在耳旁,吓得我几乎失手将托盘甩了出去。
自从晓得他的生辰,我寝息不安枕,连夜赶工,以皂色绢亲手做了一顶却敌冠,想送给他做生辰礼品。
我转头一看,本来是那日见过的兰台令史荀渊荀伯昭。他本日没穿官服,只做平常儒生打扮,一袭青袍,竹簪束发,倒更加显得清逸出尘。
他俄然嘲笑一声,“哼,拯救之恩,若我当日晓得你是谁的亲眷,我——”
她一介弱女子,身处乱世当中,运气半点不由本身作主。只因她是女子,莫非这统统便都是她的错了吗?
我的心中刹时涌上一阵高兴。
“你既已知后果结果,又何必再问!”
我本来觉得,因为姨母这层干系,我和他当离得更近,却不想,恰是因为姨母这层干系,反将我和他之间推得更远,如同隔着海天万里,怕是再难……
我又不能命身边的婢女去替我送这份生辰贺礼,正在纠结难堪,忽听身后一个声音道。
但是,很快,当我看清他面上的神情时,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那股高兴立即荡然无存。
再道一句“告别”,便回身拜别。
我起家想回漪兰苑,猛一抬眼,却见那新绿的杨柳枝下竟立着一小我,如寒星般的眸子朴重直地望过来。
卫玟刚过完生辰不久,徐州守将高顺背叛,卫畴出兵征讨。这一次,他没有将卫恒带在身边,而是命他镇守许都,反将卫玟带了去,说是要让他在战阵上历练历练。
此话一出,姨母也不好再说甚么,只得由着他随便同几位朋友一聚。
他来做甚么?手上还拿着我亲手给他做的却敌冠。
初时我走得缓慢,恐怕他会叫住我,或是追上来,把我塞给他的托盘再还返来,连寿礼都不准我给卫恒送。
曾经,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只想快些见到他。但是现在,他就在我面前,我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甄女公子,敢问您立在这里所为何事?”
我不肯接过我送他的寿礼,心中升起另一重迷惑。为何他的嗓音还是这般沙哑?莫非是救我时所受的伤还没好吗?
也不知卫恒见到那些寿礼,是何心境?他会喜好我给他做的那顶却敌冠吗?他可否看出那是我亲手所做?如果他晓得我到了门前却不出来,反托荀渊将寿礼带给他,他是感觉我见机呢?还是会感觉我无礼?
我亲手做的,他也不肯收吗?
姨母故意为卫恒办个风风景光的寿宴,卫恒却不承情,再三推拒了她的美意,只说父亲出兵在外,交战疆场,他身为人子,岂敢大肆欢宴,安享承平。
寿礼固然总算是送出去了,我却还是心乱如麻,实在不想就这么归去,怕被母亲嫂嫂看出甚么来。索性命跟着我的婢子先归去禀报母亲,说寿礼已送到,我想在后园中略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