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吃醋[第3页/共4页]
我曾有过一副紫珍珠制成的耳珰,另有六枚紫玉钗,连同那把紫玉梳,都是母亲在我十五岁生辰那年,送给我的及笄礼。
“有所思,所思在远道。怅望何所言,脉脉不得语……”
“珠儿,你此言差矣!”我不肯再听她持续胡言,打断她道:“你六哥可否丢开贰心中那些不该有的念想,不在于我是否收下他送来的这些东西,圆了他的心愿,而在他本身心志是否果断,可否知礼守礼。”
那《有所思》后一半的琴谱和前头的谱子,大部分都是一样,只在几个处统统些分歧,或是换了分歧徽位,或是换了分歧指法。
他爱的并不是我这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他臆想中的那一名月宫仙子,只不过因我生得美,他就觉得我当是他梦中的神女罢了。
畴前的时候,知我喜琴,卫玟便四周网罗琴谱送我,连失传已久的琴谱《有所思》都被他找了来,可惜只要前半卷,他便矢语发誓跟我说,有生之年定会把另一半琴谱也找来给我。
卫珠一脸的不明以是,“表姊,你这是要做甚么?”
他这是又如何了?是因为不欢畅卫珠来看我,还是……
实在,若非卫玟竟胆小到,直接托卫珠来替他传送信物,我也不会生出,将这些他昔年所赠之物尽数还归去的动机。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亦是如卫珠这般,对情之一字有着很多小女儿的好笑胡想,但是在经历了那很多以后,特别是我亦咀嚼过爱一小我的滋味后,天然不丢脸出,卫玟并未曾真的对我心生爱恋之情。
“我从未曾要他替我作赋,亦未曾要他赔我紫珠耳珰,他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两样东西我是毫不会收下的。你若再不把它们拿归去,我这就把这些东西送到姨母面前。”
卫珠心虚地垂下脑袋,小声辩白道:“便是表姊现下是我的三嫂,可也还是我和六哥的表姊啊!这表姐弟之间送些东西,不是挺稀松平常的吗?”
想不到,几年畴昔了,我几近已忘了此事,他却还记在心头,还写出这么一篇足以名垂千古的文章来。
卫珠不肯接, 一脸吃惊隧道:“表姊, 你这是何意?这但是六哥专门为你写的。他但是早就许愿说要为表姊作一篇赋, 好歌颂彼苍造化之功, 竟将六合灵气皆集于表姊一身。”
在我之前已经同他说得明显白白,回绝了他以后,他竟然仍不断念,不顾我已是他的嫂嫂,仍要递送这些传情达意的东西出去。却未曾想过,这等罔顾礼法人伦之举,会将我堕入多么窘境?
我缓缓道:“我本就对他无一丝情义,只拿他当弟弟对待。他也是将近结婚的人了,岂可仍旧这般执迷不悟,罔顾人伦礼法。”
又会将他本身置于何地?置卫珠和姨母于何地?
卫珠顿时就恼了,腾地一下立起来道:“表姊,你对六哥也过分无情了。你不肯收我这回送过来的东西,我拿走就是,可为何连六哥之前送你的东西,也全都要退归去?阿谁时候,你可还不是他的三嫂,只是他的表姊。”
“再说了,六哥他也不是无缘无端要送这帕子给你的。这篇赋是早就承诺要写给表姊的,另有这个。”
卫恒重重迈步,走到亭中,放下那玉匣,伸指在那焦尾琴上“铮”地弹了一声,讽笑道:“我说夫人如何终究有兴趣来修这焦尾琴了,本来是急着弹这首《有所思》。”
指下一沉,竟将刚上好的丝弦勾断了一根。
那副紫珠耳珰极得我喜好,可惜才戴了没几天,便被卫玟送我的生辰礼品——一只西施犬给吞到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