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送药（三合一入V万字）[第1页/共9页]

我心中俄然慌乱起来，后退一步道：“将军同我说这些做甚么？”

“且慢！”卫恒开口道：“既然夫民气慈，不肯见她们刻苦，临时本日先点到为止。”

他语气虽平平，但言辞之间明显对我这个主母甚是不满。

此时恰是炎炎夏月，这粥又是盛在陶罐当中，才过了两刻钟不到，怎会凉得这般快？

细论起来，她们也和我一样，都是为人摆布的棋子，又那里做得了本身的主。

我虽猎奇他为何对任姬惩罚的如此之重，又怕问了以后，又要在他这书房多待半晌。我早已有些悔怨来劝他进膳服药，恨不能早些分开这里，躲回我的房中，再也不要见他。

“是以，”我看着那张绿绮琴道：“这等男人用过的琴，我才不要。”

“那不是正遂了夫人之意？我若死了，夫人再不消整日思虑过分、担惊受怕我将来会害你，会害你百口，也不消忧愁到时候要如何分开我。岂不是比那份契书更能让夫人放心？”

也不知卫恒是否亦是如许感觉，又是相顾无言半晌后，他先开口道：“实在仓公此次情愿来为夫人诊脉，亦是因为夫人当年的善举。”

一提到姨母，我和他又堕入沉默当中。

他终究转过眼来看着我，薄唇微张，却又欲言又止，半掩在唇边的右手缓缓朝我伸了过来，目睹那手将要落到我的肩头，俄然在半空中一划，转而取过我手中的提盒，取出那碗药，便要一饮而尽。

他的目光重又落回到那碗药汁上，俄然问我，“夫人可愿帮我补葺这张焦尾琴？”

尹平却道：“还请夫人再稍待半晌，小奴方才想起，前日中郎将得了一张传闻是司徒相如用过的瑶琴――绿绮，却又辩不出真伪，听闻夫人最擅琴道，还请夫人一观。”

“本来是这个原因。”卫恒神采还是不多数雅，“看来是卫某过分粗心，不知夫人的好恶，便冒然送琴，难怪被夫人嫌弃。”

门外响起尹平的声音，他终究将热好的粥菜送了上来。

我重将粥菜从食盒中取出，他只尝了一口，便道：“有些凉了，让尹平拿下去再热一热。”

这般沉默相对，实是有些难堪，我便问道：“先前仓公说我和他乃是同道中人，将军可知他为何如许说？”

“看来固然章羽现在连战连胜，但仓公却不看好他能一向这么胜下去，总有一日，他还是会败给丞相。”

许是因为身为女子的原故，比不得男人那般能狠得下心来，如卫畴那样宁肯我负人，不成人负我。

我怕他趁机登堂入室，到了门口，便赶他归去。

我话问出口，很久不闻卫恒回应，不由抬眼望去，正正对上他的目光，他这才开口道：“夫人昔年在洛城，开仓赈粮，以一腔仁爱之心，救了无数人道命。仓公行走天下，治病救人，亦是医者仁心。以此仁心而论，你二人难道是同道中人？”

我俄然想到姨母，忍不住道：“若非当年丞相也欲屠尽宛城百姓，我姨母她也不会被夫家小叔献出去……”

我微一蹙眉，卫恒这又是在闹甚么脾气。在我那些关于宿世纷繁庞杂的梦境里，虽忆不起细节，但卫恒仿佛老是一副喜怒无常、脾气暴烈的模样。

但卫恒既如此说，我也没多说甚么，在尹平出去时，将那盛药的食盒也递畴昔。

我抬手重操琴面，想是因战乱，这张琴不但七弦皆断，琴面遍是刮痕，琴轸也丢了三四个，瞧着极是落魄。

琴乃自娱之器，我等闲是不在人前弹奏的，卫家这些公子当中，只要姨母所出的三个孩子因和我是中表之亲，曾听过我操琴。卫恒又是何时听过我的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