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被抓[第2页/共3页]
若我所料不差,只消几个时候,卫畴手上马队便能追上我们出城时所乘那辆马车。
若非他们是我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是我的孩子,我怎会这般肝肠寸断?
明知这桩婚事非他所想,明知我和他之间隔着各种旧怨新恨,却在得知他允了这门婚过后,还是闭上双眼,任由卫畴将我嫁给了他,想着能冷静等待在他身边就好。
梦中所示,我似是被药酒毒死的,上一刻还是嫁与所爱之人的新妇,与夫婿共饮合卺之酒,下一瞬,便七窍流血……成为一具死尸,连本身的孩子都保不住,累他们和我一道陪葬。
岩弟听了,比我和嫂嫂还要欢乐,他头一次传闻桃源,猎奇心重,早已盼着早些去到那世外瑶池普通的好处所。
我含笑道了一个“好”字,将头靠在嫂嫂的肩膀上悄悄蹭了蹭。
我亦看着那浅碧色的江水,重重苦衷似也如这汉江流水,连缀不断,望不见绝顶。
……团扇后我害羞带盼的脸……
我总感觉在宿世里,程熙并没有死,起码不是在邺城刚破时便丢了性命,不然我是毫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这辈子,我再也不想嫁人了,只想找一处温馨的地点,安安稳稳地过完这平生。
再沿汉江逆流而下,约莫需行上三日,便会到襄阳,到了襄阳,离武陵便相距不远。
“我在邺城三年,全赖程熙体贴照顾,实是欠他很多,但是他却死于卫恒剑下。我如何能嫁给一个杀夫仇敌?”
固然梦中并未指明,是他杀了我,可梦中那杯毒酒倒是我和他的合卺酒,是否在表示我的死同他脱不了干系?
嫂嫂听了我的分辩,没再诘问下去。“不管你嫁或不嫁,嫂嫂都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这桩婚事是不是我家阿洛所愿,能不能让我家阿洛欢愉。如果不能,那便是天王老子要娶你,嫂嫂也得把你给抢返来。”
言毕,我重行背起行囊,嫂嫂背起甜睡的岩弟,我们给了那渔人五百钱,换得一只竹筏并一袋麦饼,连夜沿漳水逆流而下,再入沮水,天明时分,竹筏已入汉江。
固然这几日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每次在这山野间行这等换衣之事时,我却还是感觉脸颊发烫,极其不安闲。
那天傍晚,因为妄图赶路,我们找不到借宿的人家,幸而在岸边一处山下找了处山洞,勉强能够过夜。
昨早晨岸后,我们明显将那竹筏也拖到岸上,系在那株槐树下,为何现在倒是空空如也,踪迹全无?
……另有那三个小小的孩童尸身……
那种逼真入骨的心碎、惊骇、绝望……毫不是一个恶梦就能让人感同身受的,那些绝望和痛苦,皆是我宿世切身所历。
“等我们到了武陵,找到那处桃花源,你若还想嫁人就嫁,不想嫁,我们就窝在那边头做一辈子好姐妹,过一辈子清闲日子。”
以是,我不能嫁他,千万不能嫁他。
正值盛年,却已成棺中冰冷的尸身,身边还伴着别的三具小小尸身,我每次在梦中看到他们都肉痛的无以复加。
我先寻到一处极埋没的地点,仍不放心,又脱下外袍挂在树枝大将本身挡严实了,才敢蹲下解手。
说到这里,嫂嫂俄然又长叹了一声,“只是这情之一字,一旦沾上,便跟染上沉痾,食了香花,哪那么轻易一下子说好就好,说断就断。阿谁时候,我恨你兄长恨的要死,都斩不竭对他的爱念,自他去后,我这病怕是再也……”
……喉间滑过的冰冷酒液……
“那卫恒呢,你当年那么心悦他?”嫂嫂又旧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