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被抓[第2页/共3页]
程熙虽非我心悦之人,但却有恩于我,我断不会嫁给一个杀了我仇人之人。
可见,彼苍既许我重来一次,必定不会全然如前次一样,让我再受各种苦痛折磨。
“那卫恒呢,你当年那么心悦他?”嫂嫂又旧事重提。
“子文,他并不甘心同我避世而居,隐姓埋名一辈子。他是想比及木已成舟再重返卫府,只是……”
我们在这竹筏上又沿江飘了两日,问了江上所遇渔夫,说是再行一日水路,便到襄阳。
明知这桩婚事非他所想,明知我和他之间隔着各种旧怨新恨,却在得知他允了这门婚过后,还是闭上双眼,任由卫畴将我嫁给了他,想着能冷静等待在他身边就好。
我抬起双手,举目细看,当日在卫恒剑下所受之伤已然完整病愈,再看不出丁点陈迹。而在宿世,我这一双手则是重伤难愈,就此废了。
诚如嫂嫂所言,情之一字,既已沾上,等闲摆脱不得,若非如此,前一世,我也不会最后还是嫁了卫恒,皆因心中那一点爱欲始终未曾燃烧。
身为女子,在内行路,饮食粗粝、餐风饮露倒也罢了,就数这等换衣之事最为不便,只得这般草草对于,于我这等自幼娇生惯养的大师闺秀而言,直如上刑普通羞窘。
想是天机不肯完整泄漏,令我没法完整忆起宿世的各种,只记得这么几个似梦非梦、似真似幻的琐细片段,可就这几个片段亦足已令我胆战心惊。
……痛如刀绞的五脏六腑……
我定会如刘良送我那卷竹书中的女子宓娘普通,在重活一世后,虽仍有波折,但均是有惊无险,安然度过,终究光阴静好,享尽余生安乐。
我心头一沉,仓猝朝山洞奔去,哪知归去一看,山洞里亦是空空如也。不但嫂嫂不见返来,就连岩弟也消逝不见。
清算好衣衫,我快步行到江边,掬起一捧江水,缓缓净手,俄然感觉有些不对。
因它们已将我的结局明示的清清楚楚。
固然这几日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每次在这山野间行这等换衣之事时,我却还是感觉脸颊发烫,极其不安闲。
那天傍晚,因为妄图赶路,我们找不到借宿的人家,幸而在岸边一处山下找了处山洞,勉强能够过夜。
我只当她是夙起去洞外练拳去了,并未多想。见岩弟犹自睡得苦涩,不忍心唤醒他,便想先去江边洗漱,等找了嫂嫂返来,再喊醒他也不迟。
昨早晨岸后,我们明显将那竹筏也拖到岸上,系在那株槐树下,为何现在倒是空空如也,踪迹全无?
“对不起,子文,我骗了你。我只是想借你之手能逃出卫府,从未想过和你私定鸳盟。本日一别,望君保重!”
只消再过一日,等我们到了武陵,得入桃源,便可完整得脱坎阱,再也不怕被卫府的兵士追到。
因为我让卫玟叮咛车夫,在驶出城西三十里后,将车弃于道旁,骑马而行,比及再骑行出五十里外后,将马放归山林,人亦寻一处偏僻村庄,躲藏起来。
我亦看着那浅碧色的江水,重重苦衷似也如这汉江流水,连缀不断,望不见绝顶。
正值盛年,却已成棺中冰冷的尸身,身边还伴着别的三具小小尸身,我每次在梦中看到他们都肉痛的无以复加。
侵占畴定下我与卫恒的婚期以后,我脑中曾闪现过的那些可怖画面每夜都会呈现在我梦中。
但是这一次,重新来过,我不会再重蹈复辙,再让本身落到那般惨痛结局。
“阿洛,你别怪我老是提起他,我可不是那些不识情爱滋味的小丫头。你也晓得,当年我同你哥哥的婚事一波三折,姑氏执意不肯允婚,我为此受气倒也罢了,扳连我父亲也为此而受辱,从小到大,我就没见他跟谁低过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