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番外[第1页/共3页]
他安抚我道:“不过一个梦罢了,当不得真的,再说了,梦都是反的,越是梦得不好,便是有丧事临门,你瞧今晚不就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吗?想来定是因为昨晚我不在你枕畔,让你孤枕难眠,这才没有睡好,彻夜,不对,应当说从今今后,有我陪你,定会让我家阿洛睡个好觉!”
“阿洛、阿洛,你如何了?来人,快来人!”耳畔是程熙焦心的连声呼喊。
但我却没有想到,这桩姻缘于我是无可何如的委曲责备,于程熙倒是辛苦求得的终遂所愿。
不想才过了一年,被卫畴和程熙联手赶出长安的逆臣董焯,趁卫畴南下征讨淮南严术和荆州刘玄时,领西凉二十万兵马,偷袭厥火线,连破卫畴治下兖州十余城,将府库存粮尽皆焚毁殆尽。
是以在我八岁时,程公受命出任为翼州牧时,曾特地携家眷,绕道到长兄的任所洛城小住几日,特地祭拜亡父。
见他说着说着,便有些按捺不住,想要低头亲我,我忙提示他道:“合卺酒还未喝。”一边起家往放着匏瓜的喜案走去。
他扶我到榻边坐下,用心道:“怎的没睡好,但是想着今晚你我洞房花烛,镇静的难以入眠不成?”
我勉强稳住心神,悄悄推开他的度量,强笑道,“我没事,不必喊人来了。”
我看着匏瓜中微微闲逛的碧色酒液,不觉喃喃道:“我也有些不敢信赖这是真的,但是又感觉这统统都似曾了解,仿佛在那里见过似的。”
我忙止住他,婆母已然对我诸般不喜,近些光阴,更因卫畴派兵助程潭攻打邺城,每逢我去存候时,连院门都不准我入。我不想再节外生枝,又惹出些口舌来。
也是阿谁时候,我才晓得, 本来不过是幼年时的寥寥几面, 他便已对我动了求娶之念。
即使我心中不肯,可寄人篱下,又能如何?只得换了一身大红的嫁衣,仓促登上送嫁的婚车,星夜兼程,到了这翼州邺城。
其父程劭, 能折节下士, 交游广漠, 同我父亲甄懿乃是同窗老友,曾一同拜在京都大儒乔玄名下习学三坟五典。
又幸恰当朝司空卫畴遣人来迎,将我们接到许都城中,看在我姨母杜氏的情面上,留我们在卫府住下。
我正欲向仓公伸谢,卫恒已抢先开口,“多谢仓公为内人诊脉,虽无大碍,还请仓公为内人开副摄生方剂,调度一二。”
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我自知决然不会实现,所胡想出来的梦。
一时各地士族豪强、州牧郡守无不拥兵自重, 虽明面上仍奉雍天子为君,实则已成四方盘据之势。
我有种感受,阿谁梦对我非常首要,关乎我平生的运气,可任我如何回想,却如何也忆不起丁点昨夜的梦境,直到方才――
为程劭守孝的这三年间,程家的四州之地,已渐失其三。幽州、青州别离为公孙赞、刘德所夺,程熙的长兄程潭不忿程劭立排行最末的程熙为世子,担当家业,借着攻打公孙赞夺回青州为名,反出程家,占了并州,自主为王,结合了卫畴来攻打翼州。
或许是因为这世上我仅剩的几位亲人都在许都,又或许是……我心底真正恋慕之人,也在那边。
没了粮草,即使卫畴另有兵马七八万,也难抵挡董焯的二十万西凉兵马。因卫畴与程劭亦有同窗之谊,只得修书一封,向坐拥翼、幽、青、并四州之地的程家借粮。
当时初见程熙的我,毫不会想到,在七年后,我竟会披上嫁衣,成为他的新妇。
汝南程家高傲雍建国以来,便是驰名的士族朱门。程熙之高祖父程安,为大雍司徒,以下四世居三公之位,弟子故吏遍于四海, 由是势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