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第1页/共3页]
程秀之见她听得许庭芳的声音便一脸喜色,表情更好,许庭芳已进房走到纱橱锦槅外了,前几日他还想着让许庭芳和简雁容见面的,眼下窜改主张了,喊道:“庭芳,在内里等着我,莫出去。”
天明后简雁容挣扎着起床,到上房要还给程秀之的玉珮也忘了拿,听差时无精打采,眼睛要睁不睁,一张脸赤色全无,分毫寻不出常日的机警姣美。
未到夏季,可气候仿佛已有些热了,劈面而来的火烧火燎的热浪,熏得人浑身炎热,许庭芳微有失神,半晌道:“相府在朱雀街不在这边,你呢?住那里?”
一模一样的问话同时说出,简雁容发笑,许庭芳也是满面东风,“我来找秀之,你呢?”
“你先陪我上药店买点药,我昨晚不谨慎弄伤腿了。”知许庭芳定要问个究竟的,简雁容也不等他问,主动说了出来。
“我看看,我身上有紫玉金创膏,治外伤最好的。”许庭芳道,把简雁容往一侧路沿推,扶着她坐到路基石上,不由分辩撩开她的外袍就去挽裤管。
许庭芳胸怀开阔,不会使阴招算计人,也不把人往奸毒里想,或许,能够再操纵他一下,让清芷免了入宫的运气。
“你昨日不是已送了一本过来给我了吗?”接过许庭芳递来的小册子,程秀之故作莫名其妙。
夏衣穿得少,薄袍下只得一条裤子,简雁容未及缩回腿,白绸裤子已被许庭芳撩到膝盖上了。
程秀之昨晚看到过她的伤口的,不深,只当简雁容说疼是在撒娇儿,不觉大乐,笑得身材抖个不断,红色中衣内里随便披着件玉色宽袍,绯色衮边上的明黄丝绣秋菊跟着他的颤栗震了开去,绒球似的花瓣噗噗簌簌,润里带艳,跟他的人一样刺眼。
许临风,你老谋深算凶险暴虐,你儿子却霁风朗月忠肝义胆,待你儿子得知你做下的那些腌脏活动,未知他可否谅解你。
侍郎府是天子赐的,一条巷子居住的尽皆朝堂的中流砥柱官员,巷子两端粉墙内林木丛翠,浓烈的花香跟着轻风暗送,鼻间心上满是清雅芬芳的气味,简雁容一起走一起鄙夷恋慕,忽昂首看到面前的逛逛停停的许庭芳,不觉讶异。
登徒子!浪蝶狂蜂!不要脸!简雁容在心中骂个不休,眉头皱成结,浑身高低不舒畅。
这身材格外怕疼,小伤痕都极难愈合,小时候有一次爬围墙摔了下来,膝盖蹭破了皮,青青紫紫,一个多月才好。
他没去找程清芷吗?
程秀之更加高兴了,凤眼斜飞,高挑着眉看简雁容。
“我就说嘛,必定是冤枉容哥了,应是有一技艺高强的人盯着我,体味我的一举一动后编成话本兜售,这不,过来把小册子偷走了。”程秀之鼓掌笑道,复又皱眉,“此人是谁,这么盯着我,端的可骇。”
程秀之心中已千万算计,面上却波澜不起,只道:“我回房看看,或许这册子不是我那一本,而是你岳父家流出去的。”
“明天怕是不便,他受伤了,走路不便利。”程秀之非常难。
长叹了一声不说了。
盘算了主张要让许庭芳情根深种却求而不得饱遭折磨,回身回房后,喝斥了简雁容几句,不要她奉侍了。
程秀之心机转了转,顺着许庭芳的话闲话了几句,提到蒲月的选秀。
不能说本身在侍郎府为奴,简雁容左顾右望,道:“我随便逛逛,觉得你住在这边呢。”
两人正“眉来眼去”着,门别传来发言声,明朗温润,倒是许庭芳。
许庭芳如何一早就来了?是了,想必是夜里睡不着,好不轻易捱得天明便吃紧过来找程清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