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山有木兮木有枝[第1页/共2页]
她低下臻首,将冷得发红的脸颊半埋于貂毛碧水天青色外裳中,低声道:“恩,不过还想再看看。”
端庄清秀的楷书已成行,笔锋一顿,她抬眼看向他,只是穿戴一件素色寝衣,墨发微微混乱,肤白如美瓷,丰神俊朗。此时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她决定联袂共度平生的人,管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还是贩子贩夫走狗。
他牵过她的手,让她坐下椅上,他为她盘发髻,她是为他盘起发。
他将她拥入怀中,相互倚靠立于这皎月雪夜中,两人寂静着,耳边尽是风声雪声,潇潇索索。
璞玉又深思了半晌,悄悄一笑,点头应允,笑着看向他,烛光昏黄,欲灭还燃,现在的他便是处在着暗淡瓜代间,整小我俊挺,表面边好似萌发了轻朦朦的微光,乌黑瞳人熠熠发亮,心中蓦地温软甜美了起来。
她拿开他的拦下腰间的手,道:“臣妾本日需去静宁宫和羲和宫存候。”
绾青丝,挽住一世情丝,她心甘甘心为他绾一世青丝。
言下之意,他这个要早朝的人都未起,她闲人起来何为?
窗外月色洁白,西窗下两人无话相拥,悄悄待着时候潺缓向前,圆月垂垂西斜。
待她写完,宋瑾接过她手中的笔,在白纸上另起一行,跟着写道:“我宋瑾愿守着璞玉,此生当代,平生爱她,非论顺境窘境。”
他笑着,看向她手指所知之处,树的叶子早就落尽,枝头尽是白雪,昏黄似层白纱的月光下,好似生着莹白微光,道:“这般喜好,明日让人在净玉阁内种些梨树。”
闻言,他披衣坐起,笑道:“朕陪你。”如果他要违背本日誓词,白纸黑字也一定有效。她本就聪明,又怎会看不透这此中的事理呢?他任由着她从画架上取下一本极其平常的册子,素手执笔沾磨,青衣墨发,眉眼间尽是笑意,山川洁白,安好温婉,看着如许的一个她,他老是错觉得这人间的兵荒马乱,烽火纷飞皆是虚幻,这般安好平和才是实在。
心心念念的静好光阴与他二者不成兼得事,理性的脑中还在犯难,没法决定,但是此时生在内心深处的天平早已然悄无声气地方向了他。
闻言,他便与她一同起家。她先是换衣洗漱后,便披垂着头发服侍他洗漱,对于绾发她毕竟还是束手无策,铜镜中的两人皆是穿着整齐,发丝披垂,仿佛老夫老妻。两人不由笑出声来。
转眼间,春季已去,夏季随之悄但是至,她背部的伤也已经病愈,这年雪来得特别早,还未到深冬,已是鹅毛大雪,全部宫闱放眼望去茫茫无尽红色。
他拦腰抱住披衣坐起欲要下床的她,问道:“这么晚了,你起来做甚么?”
她轻手重脚翻开被子,却被他搂在怀中,不给起来,声色染着一丝慵意:“昨晚很晚才歇息,明天起这么早何为?”
待到璞玉纵情,已是深夜,璞玉的腿脚已是酸软不堪,终究是他背着她归去。低头往下看模糊瞥见一双极浅的天蓝色暗纹丝线厚底靴,一步一走踏在白雪之上,深浅不一,微有窸窣清响,仿若步步生莲,一起盛开。
她老是想着年青时能与喜好的人执手闲游天下,访遍天下名山胜水;暮年时,青丝已成华发,两人笑着坐在落日余晖屋檐下,为地痞稚嫩的孙儿讲着畴昔的故事,相知相守。众里寻他千百度,蓦地回顾,那人便在灯火阑珊处。可现在此人就在天涯,在她触手可及之处,唯独缺了似潺潺流水般平安静好的光阴。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笑着,好似不经意地说着:“朕许给你的信誉会一分很多的给你,朕此生必定不孤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