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路遇重丧[第1页/共3页]
手持旌蟠的家属宗子抽身上前,怒喝道:“小乞儿,你在胡说甚么,还不快滚蛋,别挡着道!”
商慈瞳孔微缩,明天是六月六,也就是口诀中的六腊已,首犯了重丧日!
传闻这位葛三爷并不喜好摆摊算命,更喜好四周漫步,仿佛哪家遭了厄运或碰到甚么毒手的事,他第一时候就会循着风声找上门去,本来他们这一行活动性就很大,跟铃医差未几,没有甚么大件的家伙什需求随身带着,走到哪儿算到哪儿便是。
小乞丐闻言沉默昂首,思考半晌,望向商慈的背影,乌沉的眸子一点点发亮。
商慈一边往堆栈方向走,一边心下腹诽,现在真是功德也做不得了,那小乞丐固然出言不太规矩,但毕竟是美意提示,不由分辩地就被挨了一脚,这也太憋屈了。
甚么时候盖棺、甚么时候下葬,都是有定好的时候的,旁的不说,如果让这小子误了时候,他得被族中长辈给唾骂死!
就在商慈算日子的空当,送丧前头步队已经超出了商慈。这家人必然不知这重丧日的忌讳,她正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只见送丧队俄然停了下来。
现在倒好,好轻易养出二两白肉的身材丢了,师兄也丢了。
商慈有些肉痛地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可惜了那碗面!
次子和大哥对视了一眼,有些难堪:“送丧步队都走到这儿了,不成能再归去。”
商慈惊奇地望着这个比她还略高一些的少年,看模样年纪十四五岁,清澈的嗓音带着些许粗哑,应当是正处于变声期的原因。他是如何既收了她的银子,又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番话的?她这是遇见碰瓷……的了?
望着面前那碗不带一丝油花、飘着几片绿油油的香菜叶的清汤面,商慈吸吸鼻子,现在又驰念起师兄的好来。
三九逢戊日,六腊己重丧。
固然这具新换的身子是个让人见之不忘的美人,就连本身照镜子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但是过犹不及,这美对她现在来讲是个费事,商慈扯掉下巴上系着的丝带,将幂蓠摘下放在桌角——她之前跟着师父走南闯北,那里戴过这玩意。
五丁十一癸,四丙十壬方,
摆了三天摊后,商慈发明劈面的假瞎子不见了。
唢呐、海笛、九音锣合奏出悲情的调子,有些刺耳,仍压不住那一波盖过一波的哭丧声,引得很多路过的行人立足唏嘘。
许是遮面的白纱平增了几分奥秘感,年青些的次子也不似宗子那般莽撞,当真听进了商慈的话,皱眉问:“不知女人是……?”
在胖公子走后,商慈的算命摊子便无人问津了,摆摊的第一天,只赚了不幸的一钱银子,而劈面的假瞎子倒是客流不竭。
本来父亲归天已是悲极,又被莫名其妙地‘谩骂’陪葬,那家宗子气得火冒三丈,眼皮直跳。
小乞丐抿抿唇,毫不客气地拿过银子放进怀里,同时裂开一口白牙:“姐姐,你收留我吧。”
商慈一面痛斥着,一面弯身去扶那小乞丐,小乞丐的头发半长不短,乱糟糟地披垂下来,连面庞都看不清楚,商慈完整没重视到那双发梢讳饰下的眉眼,闪过一争光沉的阴鸷。
“别看我长得瘦,力量大着呢,我甚么都会干,甚么脏活累活都无能,只要每天给我两个馒头就好,我很好赡养的,不会给你添任何费事,”小乞丐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商慈,心一横,抛出来的话掷地有声,“不管你收不收留我,总之,我跟定你了!”
宗子指着他二人:“那小乞儿过来拦路,说甚么本日入殓是上赶着送命的话,的确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