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红绡帐中的少女[第1页/共3页]
绯色。
帷幕重重挽起,只见六角屏风的牙床前,红绡纱帐悄悄垂着,却模糊瞥见一个背影,排闼时窜进的北风吹拂过纱帐微微飘起,却瞥见那少女竟衣裳半褪,暴露一抹香肩,在红绡的映托之下竟是乌黑得惊心动魄!
这位新来的歌伎,究竟是一个如何的人?
她的声音愈发颤抖,几近没法成声,宇文直本来只是不为所动地冷眼看着,眼眸余光却刚巧瞥到牙床上还散着一件绯色的织斑斓花衫子,他看着少女身上半旧的素衣,眼中俄然寒光高文,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簪子,往地上狠狠一掷。
“噗通”一声,重物坠入湖中,然后缓缓下沉。
但是,屋舍内的气象,却让他惊住了。
因而褚翁皱起了眉,问道:“阿六,你今晨去接那少女……如何?”
能活到现在,天然是因为她比较耐寒。
她话还未说完,宇文直便几步走到牙床前,一把将她扑倒在牙床之上,薄唇的笑容有几分冷意,又有几分暴虐的讽刺,“我便是卫国公。”
暗影处,一个模样浅显的侍卫无声地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垂首答道:“一名叫素娘的家伎曾来过,然后遣人送来了一套绯色衣衫。”
瑟缩在屋内相拥颤栗的歌伎们听得这一声落水声响,心尖儿一颤,不知是该如释重负还是噤若寒蝉。
宇文直脚步一顿,低下头看着那方碧波泛动的湖泊,淡然道:“趁着湖面还未结冰,喂鱼吧。”
达官朱紫的府邸中蓄养家伎虽是常事,但是家伎的职位却比姬妾要卑贱很多,并且以色事人,毕竟不能悠长。
这两个字仿佛中午愈发刺眼的阳光,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眸。
……
附:
少女收回击,荏弱斑斓的脸上神采极其安静,仿佛只是顺手拍了只蚊子般,只是睫毛微微一颤,泪珠便落了下来,她拔下头上发簪,将锋利一头对准本身白嫩的脖颈,堕泪当真说道:“殿下,小怜却不是你设想中的那种……女子……”
想起那位笑得和顺亲热的女子现在已化为院前湖底的一缕幽魂,却只是因为送了一件衣衫,即便是她顺水推舟导致的成果,也不由感觉有些酷寒。
幸亏总算没有演砸。
因为冯小怜见过了太多比这更值得令人酷寒之事。
“啪”地一声,打断了宇文直的话语。
……
说着,他也不待少女答复,便径直往牙床走去。
阿缨手上煮茶的行动并不断顿,抿嘴笑了起来:“那少女看着确是小门小户的女子,礼数却全面划一得紧,非常灵巧,连阿缨都不忍冷下脸对她呢。”
挥手让仆人不再跟从,宇文直步入琴园,偶然去赏识院中的清幽景色,只是独自推开主屋的门,他晓得那位善弹胡琵琶的少女已在其间侯着。
宇文直抬开端,望着刺目却毫无暖意的夏季阳光,眼眸深处的阴冷之色愈发浓烈了起来。
说着,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感受着光滑肌肤,似笑非笑地说道:“这等手腕虽是粗糙了些,不过如果要再欲迎还拒下去,孤可就……”
“本来如此……”褚翁感慨了一声,终究明白了那不天然感从何而来。
……
“曹公曾云:山不厌高,海不厌深……”褚翁深深嗅了嗅此处充斥的茶香,缓缓说道:“茶煮好了,请她来品一品。”
褚翁的身后右边则是一个小巧女子,恰是那领冯小怜进内院的阿缨,她正在一方石桌上煮着茶,行动行云流水,而左边则站着一个黄脸男人,模样平平无奇,倒是那楚六,他在这老者身后恭恭谨谨地立着,游移着回道:“素娘常日里奉养殿下一贯聪明得体,本觉得杖责一顿便能揭过了,谁能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