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纯洁的男女关系[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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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青的屋瓦在一片古树翠蔓的掩映之间,踏上小径通幽的卵石小道,小径绝顶的楼阁牌匾上书“宜春苑”,楼阁流派敞开,其间模糊传来女子如银铃般的笑声。
白雪飘荡的寒冬不知何时化作了柳影花荫交叉的初春,寒意还是在,但是昆明池前的绮年玉貌的长安贵女们,却已经脱下了痴肥的狐裘,换上了轻浮软罗的烟纱衫子,夏季里素净端庄的服色已束之高阁,取而代之的是石榴红和松花绿色的间色罗裙,裙裾飘荡着比这初春时节更加旖旎的春意,一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那环佩玎?声与盈盈笑语便顺着东风飘了出来,在昆明池的碧波当中悄悄泛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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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她与十一郎终究筹议出一个能躲开宇文直的体例,那便是让她靠上大周里最大最牢的背景,天子陛下。既然冯小怜表示压服天子这一关不消操心,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也都算不上甚么题目了。
……她真的要插手这天家宴席?
不知是从哪个红杏枝头春意闹的小院儿中飘出来的委宛声音,应景地吟着《晦日泛舟应诏诗》,正月的最后一天,气候阴沉,长安城涓滴没有半个月前银装素裹冰天雪地的模样。因而大街冷巷间也有了几分初春的喜意,冰雪溶解,北风化暖,催着迎春花枝头小小的蓓蕾悄悄冒了出来。
“轻灰吹上管,落萤飘下蒂。迟迟秋色华,蜿蜿年光丽……”
冯小怜脑中飞速地转动,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应当算是私定毕生的干系,但亲过抱过以后又因为宇文直的横空出世而没了下文,以是冯小怜游移道,“应当算是……纯粹的……男女干系?”
(附注:上林苑在西汉时就已经损毁了,请不要穷究……写到才查质料发明bug但又不晓得如何改我会到处胡说?提及来北周的长安城实在已经破褴褛烂了,王莽和赤眉义兵根基上把长安的宫殿都砸了一通让我该如何写啊捶地……这里请大师把文中的上林苑当作对西汉乱世一种夸姣的胡想和神驰吧,双手合十……)
十一郎年幼丧母,幼时住在宫中,几近是被淑妃一手带大,冯小怜便趁本日宴席之时混进淑妃的婢女当中,偷偷入宫……毕竟常日里宫禁甚严,说要悄无声气混入谈何轻易,而在上林苑的宴席便疏松了很多,只要不是天子驾临之处,他堂堂一个国公带进一个女眷倒也不难。
冯小怜从马车高低来,昂首看着面前不知占地几千亩的上林苑,心中有些发虚。
在偏厅中没有等上多久,竹帘一挑,便见一个美妇人走了出去。
至于如果明天在宴席上碰上了宇文直……
脑中正胡乱转着这些动机,桂嬷嬷已经将她领到了一个宫舍前。
美妇人终究憋不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嫣然笑道:“你叫冯小怜?抬开端来我瞧瞧。”
本日能来昆明池赴宴的,皆是大周的王谢望族,或是如藤曼般攀附着八大柱国、十二大将军的皇亲国戚,或是如博陵崔氏、太原王氏、清河崔氏等七宗五姓的一郡望族――这些门阀世家权势盘根错节,如同润夜细无声的雨水般,悄悄渗入着大周上至朝堂下至民生的每一寸枝叶,这些浸淫了千百年的无冕之皇最对劲之处,便是能于纤细处不惹人重视地指导着大周的走向。
赴的天然是天子的宴。
冯小怜只感觉脑袋上开端冒盗汗,“那就……是……吧?”
在她的脑补中,淑妃娘娘应当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就算是虚情冒充,两人也总该你夸我、我夸你地虚以委蛇一阵,却没想到美妇人没有和顺地扶起她然后好生夸上一通,只是自顾自地在上首坐下了,仿佛打量了半晌她低垂的脸,这才用着文雅而迟缓的腔调问道:“你……就是老十一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