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寒梅着花未[第1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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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路过的偏僻小园中,梅花落了一整宿,地上染着胭脂般的花影,梅树下,少女靠着男人的肩头悄悄地睡着,冬色般素白的裙裳铺展了一地,如同一张蒙着和顺灰尘的清隽水墨。
以她的出身,她天然不敢去苛求正妻,成为国公之妾已是极其飞黄腾达之事,比起贩子坊间一平常豪门女子,不知要风景多少倍,更遑论应褚公之约,去做一枚前程迷茫的棋子……
冯小怜熟谙地在园林中穿行着,手中灯笼的微薄亮光洇开前程浓稠的暗中,她低着头沉默地前行着,策画着本日自污脱身是否会影响到本身在国公府的处境,却又想着如果不出不测的话,几日以后本身便要分开这里,去到另一处与此处或许无甚分歧的深宅大院中,便叹了口气。
因而自以为是浅显少女的冯小怜开端忧?。
婢女不知殿下何意,却也不敢坦白,踌躇着说道:“娘子神态无甚特别的,语气甚是温和,还……还对奴微浅笑了笑,看起来非常……愉悦?”
这天下之大,那里有她的容身之处?
沐浴在洁白的月光下,他总有些阴沉的眉眼仿佛被清澈的月色温和了棱角,而有些潮红的微醺双颊也让他不再那么锋利得令人酷寒,看着近在天涯的漂亮的男人,冯小怜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忧?。
“殿下却也不需切身追至此地。”冯小怜摇点头,虽不知这位夺目的卫国公究竟从那边辨出本身埋得极深的用心,却晓得他如果真的愤怒,那天然有的是手腕能够发挥,底子不需孤身一人来寻她……乃至连一件套衣都没有披便出了门。
因而满树梅花婆娑摇摆,落花如雨,少女微微侧过甚,看到了站在重重梅枝以后的宇文直。
婢女搓动手,提着灯笼,语气冷得将近结了冰,本生这大寒天要跑上一回便是苦差,并且这少女较着是不得宠被赶出来的,看模样也没甚么赏钱可拿,脸上便不由写满了不甘心。
逃之夭夭?
婢女心中一慌,晓得本日殿下只怕表情不太好,赶紧道:“回禀殿下,那娘子只道本身识得路,便单独回了……”
刮风了。
但是还是很冷。
冯小怜看着婢女尽是怨气的神采,想着和如许的人走上一起,说不得要受上多少白眼和冷言冷语,便摇点头,说道:“不必费事了,我识得路。”
话还未说完,冯小怜只觉手腕处一股大力传来,随即她便被重重一推,后背抵住了细细的梅树,震得梅花簌簌落下,就像是一场落雪般缠绵地纷繁扬扬地洒下,飘落在两人之间。
“国公府上,另有孤去不得之处?”宇文直微微挑眉,说道。
走出了尽是甜腻香气流苏明玉的寝殿,酷寒却格外清爽的北风将冯小怜吹得一个激灵,她裹紧了那件织锦暗纹的厚重套衣,只感觉国公府居真是大大不易。
婢女不敢怠慢,谨慎翼翼步入殿中,恭谨一礼后便头也不敢抬起,只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降落的声音:“这么快便返来了?”
“娘子,这边请。”
阿谁声音愈发阴沉了起来,“哦?她是如何神态语气,细细说来!”
他面无神采地看了好久,然后将身上犹不足温的那件套衣悄悄地盖到了少女的身上。
而宇文直沉默地捻起那枚滑过他脸庞的梅花,然后垂下眼,在朱砂般的柔滑花瓣印上了一个微凉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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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垂下眼,不容顺从地筹办附上面前少女柔滑如花瓣般的唇。
她在原地发了会儿呆,随即将双目紧闭的宇文直搬到梅树下,让他背靠着树干,然后她蹲下身捧着脸看着宇文直,伸脱手悄悄捏了捏他常日老是紧绷着的脸,哀叹道:“不幸的殿下,对不起,我也不想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