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眠之夜[第1页/共4页]
没有甚么傲视群雄的王霸之气,也没有甚么气吞江山的傲视之态,年青君王的话语中却包含着绝对的安静与自傲,仿佛甚么事都没法律其颤抖一丝一毫。
夜色正浓,暗淡的民居内,酒香肉香四溢,三人将酒杯重重碰在一起,抬头喝下,然后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身着绛色缎绣祥云常服的青年跽坐在桌案前,兽首铜灯映出的敞亮灯火衬着他如剑锋般的脸庞,神情一如既往的沉寂,一行一止都完美得一丝不苟,即便是有着体贴关情意味的话语,他的语气却安静得好似面对着一个陌生人。
“够了!”叱奴太后冷冷斥道,灯火之下她衰老的面庞显得非常寂然,“甚么卫公,他是你六弟!何况为首刺客身份已查明,正三命讨寇将军贺兰勇,是王雄大将军的亲卫,邙山之战王雄将军身故后,他便不知所踪,在军中能将他无声无息招揽了去的,除了晋公还能有谁?你六弟可没这本领!”
“他是没有这本领,不代表晋公没有。”宇文邕毫不为叱奴太后的肝火所动,平平隧道:“这是一个那个都未曾推测的局。”
“阿母莫要喝酒过分,细心伤身。”
夜愈发深了,窗外浓浓的夜色透了出去,但是再深沉的夜色,却化不开这案头的一盏微小烛光。
……
虽是轻微,脚步声却在一片沉寂当中格外清楚,能清楚地听到鞋跟落在一片枯叶之上,然后将干枯的叶片碾碎的声音。
叱奴太后有二子,一子为当明天子宇文邕,次子为卫国公宇文直,宇文邕自幼为避讳,太祖便令其居于原州刺史李贤家中,直到六岁才回到宫中,而宇文直自幼被叱奴太后扶养成人,亲疏干系由此可见一斑。
“陛下……”
但是宇文护如卧榻之旁熟睡之虎,朝野高低皆是由晋公一手遮天,更遑论如庞然大物般的齐国觊觎在侧,这位年青的君王又有何仰仗如此自傲,好似这些远近仇敌皆若纸糊的普通?
……
帝王之家,一利用度自是豪侈到了顶点,但是在这未央宫中却极其简朴,就连未央宫外透出的灯火都暗淡得几近令人感受不到天子的存在。
彻夜无眠的不止是天子陛下一人。
鎏金的灯笼如同火焰中的牡丹般盛放着,映着洁白的月色斗拱如波浪般伸展开来,宫女与宦者穿越不息,灯火透明的长乐宫中,浓烈扑鼻的酒香缠绵着不肯散去,丝丝扣扣地将寒冬的夜风锁在了门外。
莫卢神采阴晴不定道:“那日你们不在场,你们懂甚么?我虽是难敌那刺客,莫非在水底下潜着的那二人也死了不成?”
他是大周的天子,宇文邕。
下一秒,一个黑影从屋檐下的暗影里闪了出来,身形如闪电般地掠到了那脚步声处,长臂一展便猝不及防地勒住了那人的脖子,抬高声音狠狠道:“哼,殿下公然料事如神,说!你是何人派――”
这幅场景有些诡异,仿佛有森森鬼气如瘴气般寒民气脾。
处理了此事,宇文邕回到案前,拿起几上的另一本密折,持续当真地看了起来,色彩暖和的灯光映照在他的眉宇间,显得非常的沉寂和淡然。
宇文邕垂眸端起茶喝了一口,苦涩微凉的茶水使有些昏沉的脑海又清了然起来,他站起家,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看着如水洒下的月光,平平隧道:“如果你将目光放在天下,就不会在乎这些蝇头小事。”
“国公府上的货品,能有甚么不测?”莫卢没甚么好神采地说道,径直在两人身前坐下来,取了酒抬头喝了一大口,才嘲笑道:“现在卫公与主上缔盟,对劲忘了形,玩起了阳奉阴违这一套……嘿嘿,我们不替主上敲打敲打,恐怕下回就要蹬鼻子上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