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柘枝[第1页/共2页]
许含章一面说话,一面绕进了窈娘的房间,找到纸笔缓慢的描了幅二女跳舞的图,落款是许家二娘敬上。
这都不算最要紧的。
二人将未曾系纱的那幅宽袖尽情的一挥一旋,如漫天残暴的云霞铺洒开来,趁着兴头御风而行,飘摇摆曳;系了纱的那头却如困在了十丈尘凡中,一抬手一沉腕都是海棠春睡的慵懒,将开未开,似梦非醒,将人的心不经意便迷了畴昔。
平铺一合锦筵开,连击三声画鼓催。
“今晚我们会在平康坊演出一支新编的柘枝舞。许娘子如果有空,无妨前来一观。”
有提笔写诗赞美,几次吟哦咂叹的;有大声喝采,招来鸨母扣问二女身价的。
“你猜得没错。她们环境特别,我也只能如此。”
“你没有想过,帮她们赎身吗?”
绿娘嘲笑一声,“我当时就踹了他的下腹一脚,几乎让他绝后。”
和她逞口舌之快,本身只能是亏损的份儿。
但她就是情愿往最大要的意义上想。
“你最好不好问,也不要听。”
只见绿娘的身形如深雪压梅般垂垂向后仰去,右边的宽袖中蓦地飞出一条长长的红纱,如流水般逶迤而下。
而是?
“十一,你真是经不刮风吹雨打啊。”
许含章笑了笑。
断袖分桃,磨镜之好。
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雾轻红踯躅,风艳紫蔷薇。
前次她看米娅儿跳舞,也是兴趣勃勃的模样,还扯了些‘言之不敷,歌之咏之’的正理。
“嗯。”
前次她对一面之缘的米娅儿都动了赎身的动机,足以见她是个心善的。
但她一点也不悔怨。
窈娘展眉一笑,五指如拈花般轻巧的伸开,将红纱的另一头接住,绑在了本身的左手腕上。
“怕就怕那满脑筋肮脏动机的男人自发得女子间的狎昵都是闹着玩的,只要被他上过一次就会晓得男人的好,转而拜倒在他的裆下。”
“就算你不爱赏舞,那多看看美人儿也行啊。”
“咳咳……”
柔婉缠绵的乐声再度响起。
“如何个特别法?”
“你倦了?”
舞步却和先前分歧了。
“估计只要天晓得。”
算起来他已经是一天一夜没歇息了,也难怪会熬不住。
《韩非子・说难》中记录了这一则故事――弥子瑕幼年俊美,深得卫灵公宠幸。某日他与灵公游于果园,吃到了一个很甜的桃子,便把剩下的果肉都递其分食。卫灵公当时很欢畅,感觉对方爱极了他,便欣然受之。但是厥后弥子瑕老了,卫灵公便不再宠幸他,还抱怨他当初竟然敢把啃了几口的剩桃子丢给本身吃,实乃大不敬的行动。
窈娘和绿娘款步走到台前,玉臂轻舒,相对而舞。
许含章学着他的模样,将手搭在眉骨上做凉棚状,“对了,明天我要去曲江池一趟。应国公夫人在马车上跟我说她的庶妹心悦于她,想让我帮着参谋下。”
末端感慨道,“她们之间的交谊,倒比分桃的那对强很多。”
见她神采更加诡秘,凌准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今后我不会再来了。”
一曲舞罢,氛围才再次热络了过来。
“你为甚么总和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打交道?”
许含章开口问道。
“没甚么。”
因着眼盲的原因,绿娘的双目上仍蒙着布条,只不过换成了绯色镶金丝滚边的,正合适当下瑰丽奢糜的氛围。
难不成有甚么隐情?
凌准恍然大悟。
“如许做,她们就晓得你来过了。”
不管是古怪阴沉的邪祟,还是世俗不容的禁断,她仿佛都感染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