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1页/共4页]
旬日都未到,江南水乡就已经进入玄月,杭州的日头恰是得宜,不凉不燥,这日沈婳坐在阳光亮媚的院子里插花,坠儿就立在中间,时不时的递一根花枝或是剪刀。
一个七尺男儿成了瘸子本身就令人怜悯,现在又含泪跪在门前解释当初未取信誉苦处,天然让人听着动容,沈婳听完侍卫禀告,美眸中愈发泛着一层讨厌,手中锋利的剪刀微微一斜,花枝的腰身竟然拦腰截断,花头落在桌面上,散开几片蕊红的花瓣儿,映托的沈婳那张娇俏的脸儿更是红润。
沈婳骂着骂着目光瞥到了一地的碎屑,心中悄悄松下一口气,总算是撕了,她从听到贺天恩拿庚帖就迫不及待的想撕掉它,又望了一眼邻里。
表蜜斯悠落拓闲的抚弄花草,坠儿还尤自愤恚,只因上午贺老太太又来了,连着几日这都不要脸的来三趟了,说甚么是要修好干系的,可那脸上的神情和嘴里的话儿,哪一点儿不是在讽刺他们表蜜斯孤女一个,配他贺家瘸腿的长孙都有点攀附了呢。
坠儿不知内里本相,看着白净的青年一往情深的忸捏神采,一时咬着唇自责,刚才将人骂成那般,真是不该,但是坠儿怜悯归怜悯,转念一想,表蜜斯这般如何决定?
可就在这时,一道沉稳凌厉的声声响起,“表妹怎可对别人这般无礼。”只见一个面庞俊挺的男人骑着马匹奔驰而来,到了沈家门口蓦地紧勒缰绳,马儿扬蹄嘶鸣,不等世人反应过来,他已经翻身上马,稳稳的站在了贺恩天跟前,一双阴冷凤眸俯瞰着他。
世人吃惊事情的反转,这会儿如梦初醒般纷繁指责贺天恩的虚假。
“贺公子也是读过礼乐之书的,说话当是重视分寸,你我何时有青梅竹马之谊,除了小时候父亲带我去你贺家做客时见过一二,常日沈婳都谨守闺训,在家描花绣线,你我见面寥寥无几,你却说青梅竹马?岂不是诽谤我的名声,且你若真的顾念我父亲的恩典,你返来可曾去过我父母的坟前祭奠一二。”
现现在这个名字就是沈婳内心的一根刺,这根刺儿还是自个儿硬生生扎肉里的,对宋子郡既惭愧又无脸,当初让他去侯府提亲是真的想嫁给他,不过是要分开侯府,摆脱萧绎的胶葛,平平平淡的过日子,可现在她另有甚么资格去介入那样一个明净浑厚的人,她的心都给了别人,也愈发清楚自个儿心底的悸动是为谁。
贺天恩比沈婳年长四岁,当年十四岁的青年有通房丫环也不算甚么,可贺天恩却暴露嘴脸,搂着丫环说她沈家气运已绝,决然不会将一个孤女聘为正妻,还被沈家逼的不得不背井离乡。
其他邻里皆是这个设法,且另有那些个见沈宅住着一个俊美的男人,说是她的表哥,可孤男寡女谁又晓得二人是否有染?并且沈婳还常常女扮男装出了闺阁,都想劝这白净的少儿郎阔别了好,不过少儿郎已经成了这般,娶妻不易,道未曾有吭声的,只是唏嘘夸奖的不断于耳。
“那贺家老太太的确恬不知耻,脸如何那么大?下回她再敢来我必然拿着扫把撵出去。”坠儿递畴昔一把剪刀,那架式都有些要捅人的意味在了。
“哦?我父母坟前那棵杏花树可开的还好。”贺天恩被问住了,一时哑然踌躇不知该如何答话,万一是沈婳设的局套他的话该如何,万一底子没有杏树在坟前,万一……可如果连这都答复不出来,就真显交谊薄弱了,那他跪了半天岂不华侈了,因而贺天恩思来想去,黑眸必然,决定说的恍惚一些,“云山那边的杏树一贯开的极好,我前几日还去祭拜过沈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