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3页/共3页]

殷染道：“那真是可惜，我最讨厌的就是桂树，一闻见桂香就犯病。”

他已经有很多年未曾想起本身的母妃，便梦里都未得一见。但是彻夜母妃的容颜却俄然一点点地自影象的浑水里探出来了，她在那百草庭的窗下绷着绣架，一旁的高足案上搁着内侍省呈上的时髦花腔，金银丝线在她纤瘦的手指间穿越来去……

“那回太液池上的刺客，背后的教唆者，抓到了。”殷染瞥见那衣祍之上，少年的喉结轻微地转动着，再往上，则是冷酷地开合的唇。

“我不但要你死，”一个和顺带笑的声音说道，“我还要你又老又丑地死。”

一提到贤人，段云琅的神采立即僵住了。他沉默地伸臂揽住了她，薄唇抿成了一条刻毒的线。

颜德妃最喜好桂花，百草庭中、乃至长安三大内，都遍植桂树。段云琅将鼻尖嗅了嗅，闻见那暌违已久的桂花香，心莫名地放松了。

“但高仲甫做事，向来不留陈迹。”段云琅苦笑，“我还是去兵部翻了翻，发觉武宁处所的监军使是从神策军出去的，才敢如此猜想。”

殷染满身一震。

“不好。”殷染忙将手藏住了，自他身上翻下来，他追着缠着去捞她的手，两人在床上扑腾半天，成果他将她全部儿抱进了怀里。她初时还在笑，而后垂垂不笑了，安顺地伏在他短促起伏的胸膛前，又问了一遍：“梦见甚么了？”

这一句话，四个字，简简朴单，却重逾千斤，让段云琅一颗心俄然就沉定了下来。

母妃的眼神垂垂地空无下去，那张衰老的脸垂垂伸展上灭亡的灰。

她说，她信赖我。

“武宁的监军使，和阿谁都头，两人早就调和好了，才报与高仲甫的吧？”

一股说不清是孩子气还是男人气的高傲感涌上心头，他俄然感觉满身都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勇略。

段云琅静了下来，薄凉的唇一点点触碰她的发，声音沙哑里透着稚嫩，像个迷路的孩子：“梦见我阿家了。”

第72章——旧影（一）

——这声音是谁？！

饶是他放低了声音，却还是吓了颜德妃一跳，她掖住被针刺破的手指，回回身来微微一笑，“你如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