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花非花（二）[第2页/共2页]

殷染再度回到掖庭，时候已近晌午。她草草用了点饭，便倒头补眠。身子酸痛一点点又浮凸出来，平常都未觉如许辛苦的，看来负苦衷做太多，公然要报应在本身。

这一日，出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他宿卫之时，突入清思殿，在弟弟的病床前给贤人跪下，道：“人病则有药石，国病则有君王。君王理国不睬病。”

她一向晓得，戚冰是体味她的。而现在，她必须晓得，戚冰究竟体味她多少。

这莫非要成了她的命？

嚼着舌根的一众妇人都道戚秀士这回是真的转了运了，大伙儿都赶去拾翠殿奉迎巴结；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给了戚秀士转运契机的七皇子云璧，竟真是一日病似一日，到年关将近时，竟是奄奄一息了。

――她想，如果此时有人颠末，定能看出，她的笑容满是破裂和发急。

她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冠，道：“婢子方才得叶秀士令，须往流波殿一趟，请诸位姐姐多多担待。”

公然，第二日，她便听闻贤人往拾翠殿去了。本来七皇子得病，戚秀士一大早就去看望，固然容颜润色得一丝不苟，却仍见得哭红的双目，体贴与焦心都忍得极其辛苦。贤人温言相问，她终是哭得梨花带雨，又提及过世的沈秀士如何不幸，全不以本身空守整晚清思殿为意，实在叫贤人打动了一番。而后贤人白日必去承香殿一遭，看望七皇子；早晨则必去拾翠殿歇宿――传闻――是与戚秀士一同记念沈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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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冰咬了咬唇，明显是不甘心的，却不得透露，道：“那我等等。”

戚冰早有此心。昨夜本来满觉得重获圣宠有望了，谁知小七俄然这一病，她都不知该怪谁；现下天气未晚，料定贤人必定还在承香殿里看着小七，她挑此时畴昔，当能见着圣面。

不知为何，她俄然念及兴和署中阿谁名叫离非的乐工。戚冰在他的身下展转呻-吟的时候，是否也想好了本身还要图求圣宠？戚冰的设法，老是比她来得利落很多。

如鱼游沸鼎，如燕巢飞幕，伤害，刺激，悖德，乱法。

他说一句，戚冰便应一句，唯恐本身摆得不敷恭敬。周镜说完，侧身给她让了门路，她深吸一口气，正了正端丽的衣裙，却又揉了揉通红的双眼，便即迈步而去。

不忠不孝，不友不恭。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将小小的段云璧害得昏倒不醒，他的养母许贤妃慌得直堕泪，贤人连夜守在承香殿寸步不离……过未几时，宫中已传遍了这一听起来非常严峻的动静。

殷染微挑了下眉，“这要比及何时才了？你想给许贤妃看笑话，还是想给她上马威啊？”

戚冰一怔，“为何？”

“中宫无主，许贤妃暂摄六宫，由她看顾小七，是小七的福分。”殷染在屏风后边换衣，强撑着竟夜的倦怠道，“你去不去看他？我跟在你背面。”

殷染听着这些闲言碎语，也不理睬，只是逗着自家的鹦鹉。有人便在她背后指指导点，畴昔和沈秀士那样要好，沈秀士殁后却立即抛清干系、甚且狠踩一脚，到现在沈秀士只孤苦伶仃一个小皇子，她犹是不闻不问，当真铁石心肠！

腊月深寒，百官懒惰，贤人却硬是领着众臣往城外郊祀巡祭，又早早地将吏民都犒赏个遍，而后，贤人更命将七皇子从承香殿中挪出，搬入了清思殿。罢了早午二朝，公卿提早休沐，贤人每一日每一日地，只是守在七皇子床前，乃至茶饭不思，乃至庶事荒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