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梦将寤(二)[第2页/共2页]
戚冰咬紧了牙,不说话。殷染知她不甘心,叹口气道:“有一桩事,你若能帮我,也算帮你本身。你做不做?”
红烟点了点头,小寺人便一溜烟跑走了。她一边命人布膳,一边考虑着,刘嗣贞当然是陈留王的人,他会在贤人面前说些甚么呢?要知圣性命陈留王赴河南府,名为就国,实为监军,过不了三五年还得让他返来的。去处所上养军养士,返来年纪也满了,朝堂上跺顿脚都有分量了――这是多少宗室都盼不来的肥差!再考虑到许贤妃那边还捧着个很有威胁的宝贝疙瘩,陈留王这回必然是欢天喜地非走不成的了。
“以是有我呀。”殷染微浅笑道,“我来帮你,贤人必然会重视到你。”
跑进那月洞门,她气喘吁吁地停下,低下身子捶腿。半晌,方直起腰,往前挪。
殷染不再说话。
一场阔别相逢,就此不欢而散。
袁贤哈着腰带她回宫,明见戚冰不在她身边,也未几问,非常精乖。她走了几步,回过甚,瞥见兴和署高高的院墙上夕晖遍洒,屋宇流金,俄然道:“我忘了些东西,袁公公,等我一等。”
殷染本将踏入掖庭宫了,俄然想起甚么,又往回走。她不是去流波殿,而是去拾翠殿。
她也不想再转头去看。
袁贤已来接她了。掖庭宫宫禁颇严,若非袁贤看顾,她也不能如许来去自如。想着或该给袁贤一点好处,但是袁贤――毕竟是他的人。
“是一个香囊。”殷染咬着唇道,“袁公公您晓得,香囊这东西可不能假手旁人……”
“好姐姐,”少年的声音降落如妖魅,“可想我不想?”
殷染沉默垂下了眼,擦拭本身那一管玉笛。离非将手臂自她怀中挣出来,对殷染道:“你那支玉笛成色上品。”
似殷染那样的女人,看起来无情无义,实在不过是她藏得太深罢了。
戚冰本来出身教坊司,带着殷染进那高墙院落里去,安闲得如入无人之境。她原没想过本身还会再来,一旁的娘子小工们,有的熟谙她有的不熟谙,投来的目光各各分歧,她只作不见。
殷染微微一笑,“好啊,你便是那无情无义的帝子了。”
她假装偶然地发问:“姐姐这边,贤人还常来么?”
殷染静了,很久,道:“人都是会变的。”
殷染笑笑,却将玉笛攥得更紧,铭字的那一面对动手心,沁出了汗。
她固然不清楚殷染在掖庭宫里与陈留王是否另有交结,但就凭这二人的昔日情分,她也不信赖殷染会对陈留王就国一事无动于衷。
殷染小声道:“要不让芷萝她们归去?来此处还带上宫人,怪了些。”
戚冰找来帮手的便是她曾提过的阿谁乐工,名唤离非,一身白衣,峨冠博袖,看去真是个伶人模样。戚冰同他商讨片时,过来对殷染道:“阿染你看,《湘夫人》何如?”
赵氏愣了一愣,复又道:“凭娘子这番人才,还怕没有出头日?老妇在院外便听得娘子的笛声,能将人魂儿都勾了。”
教坊司兴和署的管事娘子赵氏忽来拍门,低声道:“几位朱紫,回鹘使臣今晚到此游憩,你们要不早些归去?”
他会不会又嫌本身不识好歹?
戚冰怔怔然:“甚么事?”
赵氏领着她从偏门走,一边忙不迭地赔罪,说这回回鹘人来得急,心血来潮地,不然如何也不会让朱紫从偏门仓促而去。殷染便笑,“我也不是甚么朱紫,我在宫里也是轻贱的人,赵娘子不必太汲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