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第3页/共3页]

承香殿里，从未曾如本年这般酷寒过。

段臻并不言语，只走上一步，将许贤妃袖底的圣旨抽了出来，翻开来看。许贤妃不及防备，再昂首时，已见他面色刹时乌青，压抑的眼神里满是悲怆的暗中。

第146章――请旨（一）

“我不是说了要拖么！”

地上铺着厚厚的茵褥，寒气仍要透过软鞋钻进脚底。许贤妃叮咛将炭火挪入暖阁中来，细心捂好了，又点上浓烈的熏香――贤人闻不惯炭火的气味。

殷染心往下沉，面上却不闪现，只道：“那便如此吧。”幸亏刘垂文顺带还将殷染的鹦鹉给提了来，那鹦鹉数日无人喂食，脚爪子攀在银锁链上，一副奄奄待死的模样，殷染看着好生心疼。

“西内苑兵变，贤人错处或有上百，但有一条路，倒是走对了。”颜粲寡淡地笑笑，“那就是募兵。贤人晓得兵权至重，天下藩镇虽多，最要紧的潼关、洛阳等地，镇守的还是贤人的嫡派。臣猜想平叛大事，贤人总不会交给阉竖去做――而平叛，是最能堆集军功人望的事情。”

“拖，恐怕已拖不住了。”颜粲的话音平铺直叙，浑不感觉本身在说的是如何了不得的事，“龙靖博昨日扯旗，刘公公的人跑死了三匹马，连夜赶来报给殿下，这时节，恐怕连高仲甫都还不晓得。”

颜粲一怔，“那殿下……”

许贤妃抿唇不言，她对朝政本就一知半解，贤人这一番火气对着她发，也是鸡同鸭讲了。但即算鸡同鸭讲，贤人烦躁的根底她也是明白的：外头那些人早给贤人布好了密密匝匝的收罗，真正首要的事情，向来就不会呈给他看。

“殿下，”颜粲顿了顿，又道，“无妨先将成德阿谁监军使传召回京，斩之。”

他转过甚，恰闻帘外那内官又开了口：“贤妃娘子，高公公还说，请您明日去见他一趟。”

段臻看她一眼，心平气和隧道：“朕闻声了，高仲甫想要甚么？”

“奴婢不知。”那内官仿佛感觉很无趣，“高公公让奴婢来请旨。”

段臻掀起视线扫了一下，声音沉得仿佛自肺里径直收回来的：“不过是河北大旱，有何可看。”

段云琅又静了半晌，转过身时，目光已冷沉下来，而于那一片冷中，又微暴露调侃的寒光，“表兄，我何曾柔嫩寡断了？”

门外突然响起一声不高不低的冷喝，随即房内两人便瞧见段云琅和颜粲前后脚地迈到堂上来。殷染赶紧提着鹦鹉架子往阁房里去了，段云琅眼风掠见，悄悄哼了一声。

颜粲一字一顿：“蒋将军恐怕也不晓得。”

“高仲甫只要禁军。”颜粲安静地接了话，“殿下，您也有羽林军，更何况兵部也在您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