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雪故人来（1）[第1页/共2页]

内里传来一声妇人的笑语：“我们一家三口都得你把车驾牛，你巴巴地冻着，她坐得那里放心？”

那小女人张口接道：“像爹爹对娘亲一样疼着！”

“衣服披一件！”

妇人倒是恼了：“你尽教阿璃这些事情，她养得成大师闺秀的模样才奇特。”

小女人立即应道：“是，是！爹爹说得有理！”

这一年夏季，腊月初入，大雪纷飞，飘飘洒洒，如落梅纷繁，白茫茫盖了大地。

这小女人生得甚是标致，两只大眼睛尽是猎奇和新奇，带着镇静，骨碌碌对着这冰天雪地转了半天，才在另一声轻“啪”声中将身子不甘心肠收了归去。

男人在车里接了一句：“女儿要惯，儿子要鞭！我家阿璃合该惯着，将来才有人疼。”

男人接了，披在身上，将妇人的手送回车里，道：“内里冷，你们盖好棉被，莫要出来。也莫要进了风。”

车里一刻沉默，带着剑拔弩张的严峻。过了一刻，车里扑哧一声，倒是那妇人笑了出来。然后是小女人的笑声，然后是男人的笑声。

小女人便笑道：“阿娘尽管用力挣银子，将来好给我攒一大笔嫁奁！”

俄然车身一晃，似是车辙压到了甚么东西，被硌在那边。小女人想是一个措手不及，头撞到了车壁上，哎哟哎哟地娇声疼叫起来。

“爹爹，内里的那雪能够吃么？是不是特别好吃？我好想到内里雪地里去滚一滚！”小女人清脆动听的声音如同春季里的莺声普通。

却在此时来了一辆牛车，车辙过处，飞雪立掩。倒是走得悄无陈迹。

男人似是有些冲突，吱唔两句，没有说话。

“是，是！阿璃说得有理！”

宗明跳下车，去到后辙，伏下身子，手伸出去，往硌住的车辙上面一拨拉雪，立时吓了一跳，慌得起家对车里说道：“老爷，车底下压到一小我。先前被雪盖着，未看到。”

话音未落，内里便“啪”地一声轻响，像是拍了谁的背，那边面的妇人笑骂一句：“都城已经很近了，你却只顾玩皮。好人家的蜜斯谁会掀着帘子伸着头跟个吊鸭子一样？”

宗明指指车底：“就在车辙上面，硌住了，并未碾畴昔。”

“真是更加不害臊了。要嫁奁的话你也美意义往外说。才多大的人？不怕外人听了笑话。”

妇人说着话，从内里伸脱手臂，递出一件灰色狐裘大衣来。

妇人笑骂道：“羞也不羞你！被你爹惯得没法无天的。”

转头问宗明：“人在那里？”

赶车的宗叔那里肯受这女孩子家的暖手之物，忽忙拎着提手要递回。

便听车里男声呵呵一笑：“爹爹小时候，倒是常常……”

男人立即说道：“无妨事。你们别慌，我出去看看。”

“仿佛车下有甚么东西，容老奴看一看！”

宣平二年，战役初歇，百姓暂安。

那小女人在车里格格笑，笑罢了，说道：“我不跟那些蜜斯女人们比。归正爹娘眼里，我是最最好的。”

内里的妇人“啊”了一声，小女人的声音先出，惊怔地问了一声：“压到人了？”

小女人咕叽一声，欢畅地笑起来。

然后车外赶车的宗叔也笑了起来。

男人立即住了嘴。

小女人不欢畅地在内里哼一哼。

小女人悄悄笑着辩驳：“大雪漫天的，人影不见，一起上就我们这一车，那里就来的外人……哎哟！”

妇人嘟嚷道：“那里是我舍不得放？我一早就想丢开，他们老是失了主心骨一样过来问东问西，由着他们问的甚么也不是，不如叮咛他们做得有头有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