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母祭日[第1页/共2页]

“你是个甚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慕郦眼风一扫，识眼色的嬷嬷已经到了中间，“给我打她的嘴，看她还敢以下犯上。”

这大力的一扯，慕瑾胳膊一震，一片小小的浅粉色素花笺便自她的袖里飘了出来，转了两转，坠在了慕郦的脚边。

慕瑾得了怒斥，微微躬身。她头虽低着，背脊却挺得笔挺。华氏轻哼了一声：“没教养的野东西。”

慕郦的下巴已经扬到了天上：“我还觉得mm不喜好父皇的犒赏呢，如何明天又穿了出来。”

她将额头抵在地上，一股冰冷的凉意从地砖直渗进了皮肤里，冻得她浑身一颤。

昔日杨皇后的祭礼，在华氏减少开支以供火线的项目之下，已经精简得不能再精简了。

慕瑾昂首时，面前已是一片模煳。泪光当中，模糊能够瞥见牌位之上“懋德惠义皇后杨氏”几个字。

光阴班驳不清，慕瑾细细思忖着，俄然前头传来骏马踏在石砖上的踢踏声。侍从的脚步声整齐地跟在马蹄前面，沉闷而谨慎，在宫道里收回微微的反响。

慕瑾身子一僵，就侧身自宫人手里接过三支香，迈进了太庙的正殿。

她眸子一转，又低低笑了：“也是，慕珏那里找获得这么好的大氅给你。”

慕瑾下了轿，慕郦已经从宝顶车里走了出来。两人一会面，俱是一愣。慕郦身上也是一件雪狐领大氅，只不过绣的是白牡丹，但远看来是差不离的，二人身量类似，不细看脸，就如孪生一样。

“慕瑾？”传出一个娇稚的女声，婉转清越，慕瑾很讨厌那声音里的张扬，那是只要无数娇宠才惯得出的高傲。

华氏按下内心的不快，微点了个头，连一个眼神也不递：“若不是你母亲的祭日，恐怕这宫门你一步也不会踏。自古以来贤人戒训，忠义孝悌，你是一个都不记得。”

“来人呐！把她这件大氅给我脱下来烧了！”

天沉沉地压着，雪霰子抽得人脸生疼，那北风吹得狼嚎一样，冷冽得直钻到人的内心去。

采月惊呼一声，就闻声慕郦恨恨道：“宫里还没人敢跟我穿一样的衣服，你的胆量倒是够大。”

“三公主，四公主好歹是您的mm，如许恐怕不当。”采月护主心切，忙跪下来讨情。

轿里低低传出这几个字，声音低柔婉约，却透着无可辩驳的气势。

采月偷偷替她递了帕子，慕瑾并不接过，只悄悄用衣袖拭了，将泪意生生憋归去：“母后，儿臣走了。”

“母后在上，阿瑾本日来看你了。”

慕瑾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死死掐进手内心，留下几道深印子。她垂下头去，眸色微敛，福了一礼：“姐姐若没甚么事，我就先……”

肩舆一搁，慕瑾闻声采月回禀：“公公，这是四公主，本日往太庙祭懋德皇后的。”

慕郦拉了慕瑾的大氅扫过一眼，看清上面绣着的乌黑芙蓉，细精密密的一大片，眼里已尽是笑意和讽刺：“我的是牡丹，你的倒是芙蓉，父皇真是公道得很。”

这是入冬今后凌皇给公主们的犒赏，若不是明天是母后的祭日，慕瑾找不出别的合宜的素色大氅，是毫不会上身的。

慕瑾踏出大殿的时候，华氏已然拜别，方才还乌压的宫人也散了大半。慕瑾居高而立，只感觉六合之间冷僻得紧，让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本身的暖阁里去。

慕瑾裹紧身上的雪狐领银线白芙蓉大氅，一声不发地跟在长长的宫人步队背面。她神采清冷，微抿的嘴角泄漏了一丝悲意。

此时那些宫人都在外头，这殿里只她、采月并几个诵经尼姑，慕瑾微松了口气，便有泪意润湿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