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来一世[第1页/共2页]
玉翘重生了!
“我没事,把桌上的铜镜拿与我来。”玉翘低眼垂眉,尽力让自已安静下来,淡淡的叮咛。
是了,这是自已未嫁光阴日夜夜待着的安乐窝,在这里,未曾有过苦痛,困顿,折磨,日子过得跟调了蜜似的。
“傻丫头,还不快去!”轻声催促,玉翘晓得她心有所想,照往昔自个脾气,这闭门羹是少不了的。
玉翘的目光被墙上那幅董思白的山川图吸引了视野,这是自个巴巴了好久,让父亲厚着脸皮从太子那边讨来的,用父亲的话讲,真真是把老脸都丢尽了。
石榴红金丝云锦被,厚厚暖暖的裹着玉翘的身子,脚边还捂着汤婆子,那汤婆子仿佛是刚换过,有些烫烫的,烫得不由缩了缩脚尖儿,她开端打量这曾经半夜梦回时为之堕泪,现却格外陌生的处所。
玉翘不自发的将双手抬到面前瞅了会,那因艰苦苦作而粗糙龟裂的手儿现在倒是细金饰软,温润如玉般,摸摸颈间,触感嫩白光滑,哪有一丝刀尖重重划过的陈迹呢?
这年,她正值及笄,娇美无双,白璧无瑕。
当年他上门提亲时,和自已也说的明白开阔,宁负天下人,千万是不成负这翘姐儿的。
帘儿一掀,张氏已眉眼盈盈的露了脸,瞅着玉翘欲起家驱逐,吃紧快步走至罗汉床前,叠声说道:“翘姐儿身子要紧,莫要拘礼!”
“蜜斯,你是那里不舒畅,我找邱大夫去!”采芙看上去被唬了一大跳,蜜斯缠绵病榻也有阵子,现在这神情愈显得不对劲。
罗汉床斜劈面是一个花梨木三屉连橱的打扮柜,柜上镶嵌着蛋形半人高的菱花镜,台上则随便散摆着胭脂油膏及簪子珠钗。窗前除了那垒着满满书的书架外,还摆着张红木雕花木书案,案上名流法帖及砚台有条不紊的搁着,一角摆了只青花缠枝莲的长颈瓶,插着几束开得正盛的蜡梅。案上那还摊着大张的宣纸,雪梅图也才画了一半。
厥后母亲病逝也就戋戋数日,父亲就将她迎娶过门,当时玉翘虽幼小,心较比干却多一窍,便生出诸多别扭来,自不把她看在眼里。
与被褥同色的纱幔随便悬垂在两侧,常日里她素不喜如许素净的,也仅在过年时图个喜庆。
这才是自个蜜斯如常的模样嘛!采芙放下心来,畴昔拿来铜镜递到自家蜜斯手里。
话听着随便,语气中的严厉亦不成小觑,采芙惊奇的愣了愣,蜜斯何时转了性子?
自个当时心中感觉委曲,后嫁入门来,不得不说这女人吟得诗,作得赋,琴棋书画,女工针指,无不精通,又偏生仙颜,的确是个小巧剔透的人物。
铜镜里的人有张倾国倾城的貌,竟无半点曾被火灼毁面的陈迹。乌如瀑般荡在胸前,肌肤莹然似雪,小脸鲜艳若三月初开带露的桃花,氤氲的翦水双瞳烟雨迷蒙,另有那一小口樱桃嘴儿,虽在病中,仍然水润鲜嫩的很。
“采芙!”抓住这女孩儿欲缩回的手,玉翘睁大眼,含了些泪谛视着她。当年这个女孩跟着自已陪嫁到夫家,受尽白眼和委曲,最后还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府里的老夫人胡乱配了个小厮打出去,自此便再也没了音信。
只可惜,不管自个常日里如何涎脸奉迎献着殷勤,她老是使小性子,表情好时冷言冷语几句,不爽时则避而不见,连带着对楚太傅也没甚么好神采。
这继母张氏乃都城大粮商独女,家道殷实,长得也秀美。偶一日赶上自个父亲,也是冤孽,打一照面便心生倾慕,得知父亲伉俪情深,倒并未强求,只是立下誓词,矢志不嫁,一时成为晏京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