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页/共5页]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略有些暖和隧道：“不怕。”

早已听过世人在身后嘲弄的言语，他是二房在外所遗留的私生子……他面对暗中挤出一个落寞的笑，等候舒仪的挖苦。身先人却低语如梦话：“那你必然是我弟弟。”贴在耳旁，他听地极其清楚，话入脑中，反应不及，恍忽问道：“甚么？”

“大悲？”舒仪怔道，“大大的哀痛？”

“姐姐？你在哭吗？”

舒仪用力点点头，俄然想起甚么，猛地又点头。男人固然双目俱盲，却仿佛把她的行动看地很清楚，迷惑问道：“刚才不是要学吗？为甚么又点头？”

舒仪不该声，美人舒了一口气，上前来悄悄抚她混乱的发，她咬着下唇，顺着那美人纤细的指往上看，好像刀削的窄肩，暖和的笑容，另有脸颊旁簪子流苏的悄悄闲逛。她忽而笑了起来，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道：“轩，我要回院子。”

“是你。”舒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手触到他的衣裳，竟不是光滑的素绸，而是浅显的布衣。她一怔，想起对方的出身，又想起本日所遇，心头似有震惊，呆呆的不语。

舒仪看着他伸脱手，纤细的行动都看地非常清楚，他手指俄然悄悄一动，树干上本有一枝斜插出的细枝丫，就在他手动之时，无风自摇，“嗑嚓”一声断裂开，落到他手掌中。这一幕是如此奇特，那一小截树枝就仿佛是本身落到了男人的手中。

在一个时候前，寻不到舒仪，院中慌乱，他因自幼习武，有些功底，也被派来寻人。舒家寻了个遍，仍然找不着人，他便进了梨园，寻到一条小道，道通后山，他手持灯笼一起寻来，听得有笑声，又俄然听到女童惊叫声，恰是舒仪。隔着八九丈的间隔，看到舒仪坠了下来。

假的！

心头转过各种动机，他面上暴露一丝讨厌，仿佛是对舒家与生俱来的恶感。悄悄呢道：“要让卢昭教下去，十年后，舒家又会多出一个天赋妙手，这江湖朝堂，又要多一份防备了，不如让我现在毁了去。”

“你要教我武功吗？”她怯生生地问，“但是我很笨，我怕……”

黑夜中的亮光本就是美的，何况还是如此稠密，舒仪伸开手，临风而立，仿佛一垂手就能把那光点从地上捞起。男人皱起眉，拦住她的手势，淡然道：“你可看到了舒家的繁华？那是舒家三代努力的服从，皋牢江湖人士，在朝中纠结政党，于天子面前献媚，谗谄，架空异己，为达手腕不顾忠义，争权、夺位、投机……这才是舒家，你可熟谙？”

舒仪贴在近旁，两耳鼓噪，模糊生疼。他忽而面色一正，道：“好孩子，不要怕！”舒仪伸开口，正想问惊骇甚么。身后衣衿快速一轻，那男人拎着她的后襟，腾空提起，眉头深锁，手上用了些力，往着小径来处掷去。

手掌在她肩膀，脊背各处悄悄拍，他面不改色：“经脉骨骼都还住稚弱，不过并无毛病我教你武学。只是我教你之前，需得你承诺我一件事。”

“七姐你如何了？”舒轩见她目光板滞，觉得撞痛了那里，左手在地上撑起，就要上前察看。手上这一用力，痛地锥心，脊椎处盗汗淋淋。他呼吸一窒，内心暗惊，仰脖看向高处。

舒轩蓦地张大眼，没法转头：“七姐？”胸口涌出一些陌生的热流，他却解读不了。

好久以后，才听到他低低喊了声“姐姐”。

“你是弟弟……”舒仪抓着他的前衣衿，娇软的声音有些锋利。搅乱了沉沉墨色，氛围渗了胶，垂垂黏稠。

前面……本来这么远！她迷惑地皱起眉，刚才在山上看那一盘灯火如棋，仿佛唾手可得，现在离得近了，从远观大局转成近看一隅，反倒恍惚了。她紧紧勾住舒轩的脖子，从他身上汲取阵阵的暖和：“你是舒家捡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