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第1页/共2页]

郑信暗恨，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早已紧紧攥成了拳。

“幸亏小四的伤势不重，”天子抚了抚额角，游移了半晌道，“我已经命杨老严查，抓住射箭之人，不会让他们胡乱攀扯。”

郑信正襟端坐，“儿子毫不会做伤害兄弟的事。”

天子居中而座，附身便能够看到太子的身影，他语气平和，“跪着做甚么，把朕跟前奉侍的人都吓坏了。”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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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御帐灯火如炬，照的表里敞亮如同白天。鎏金铜兽香炉里吐着袅袅青烟。太子郑信跪在柔嫩的地席上，腰背挺得笔挺，烛火映照在他的脸上，开阔磊落，无一丝惧意和惶恐。

天子闻言略点了点头，说道：“朕看这事也简朴，这小寺人不过受人调拨，想要恶心一下舒家，不必然就真的和行刺的人有关。”

“领甚么罪，”天子缓声道，“我传闻了，就是阿谁御马监的寺人，原是你宫中的？”

郑信微怔，杨老是太子师，天子能让他查，明显不但愿这件事再扯上东宫。想到这点，郑信松了一口气，才要谢恩，眼睛一抬，才发明天子的目光紧盯本身。太子立即绷紧心弦，不敢松弛。

“甚么体例管用就用甚么，”舒仪大言不惭道，“我这也是下了狠力的，腿都揪青了。”

舒仪在帐中歇息，舒陵在京中原有寒暄，出去玩了不到半日就气鼓鼓地转回。舒阀遭到打压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平常与她交好的门阀令媛态度都有窜改，更不消说其别人。她向来心高气傲，受不得这类闲气，坐了半晌干脆回帐，席间竟然也没有人相拦。

郑信抬开端，瞻仰了一下夜空，寥寥几颗星挂在苍茫黑夜中，难见光亮，他的心头又沉又涩。

营帐内静的落针可闻。

有人撩帐而入，账外的侍卫和寺人都是一副老衲入定的模样，对帐内幕形避而不视。

天子又说了几句，转而问一些东宫平常，他的脸隐在烛火的暗影里，因为久病，脸颊上肉都削了下去，被暗影一打，显得有些阴沉凌厉。

因他提起了前皇后展氏，天子有一瞬恍忽，朝地上太子看了一眼，他的声音又软和两分，“起来坐吧，地上凉。”

郑信口中应“父皇说的是”，心中倒是另一套设法：只怕幕后的人早就设好了连环计，先是猎场偷袭郑衍，实际上倒是剑指东宫。至于阿谁自称亲眼目睹的小寺人，不过是个引头，打击舒家只是捎带之举。不管是否能胜利，最后顺藤摸瓜，能查出来的也是和东宫有连累，用官方的话来讲，直接一个黑锅就扔给他。现在死无对证，本相再也无从讲求了。

舒仪把委曲一说，把舒陵都逗笑了，她伸动手指在舒仪肩上，“你呀，促狭鬼，这些娘娘是底子不体味你，甚么贵胄令媛，就是个小赖皮。”

第二天打猎没有产生甚么事，参与打猎的人，不管是宗亲天孙，还是官宦以后，多少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很多人仅在猎场边上走上一圈，甚么跑兔走鸡，射上几只虚应其事。到了夜里，已有宫人动静传出，有寺人受不住科罚他杀。至于四皇子被何人所伤，至今仍未有定论。幸亏四皇子伤势不重，又胜在年青，有太医细心关照，静养些光阴便能够病愈。

郑信不敢把他的话当真，脸上暴露忧?的神采说道，“父皇心如明镜，儿臣只是怕内里有些人牵强附会，借此机遇间隙我与四弟的干系。”

纵是到了夜间，大部分随驾行猎的人仍然耳目通达，御前动静传出不久，各营帐已经晓得了杨老接办四皇子遇袭一案。有人恋慕他简在帝心，有人嘲笑他接办烫手山芋。任谁都能看出，这事牵来涉去不过是在皇子之间，是最不好蹚的一团浑水。就是皇室宗亲，暗里对这桩案子也是三敛其口，怕肇事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