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1页/共2页]
舒仪回他:“明天要叫您王爷了。”
心不在焉地过了三日,京中又来了信。舒仪拿到手上时,看到一个圆转秀劲的“舒”字,悬在心口的一块大石这才搬开了,舒心很多。信中并没有谈及这桩婚事,只是叮咛舒仪年关将近,让她回京过年。
舒仪跟着他缓缓走出南殿。沿着碎石甬道向东徐行,院东有几株枫树,恰是金风飒飒的季候,红叶如火,几欲要将暮色初临的半壁天空燃烧起来。正有两个宫人在树下扫叶,想是明日王府大典,眉眼都带着笑。
昆州一众官员站在两侧,人数虽多,却没有人出声,偌大的殿前寂静无声。
舒仪看着他的背影,立在红叶下竟显得有些孤寂,浅浅一笑道:“侯爷早就已经跨出去了,没有转头路了!”
她立即明白婚事另有桓转余地。
转眼已到了大典前夕,舒仪被礼官缠到日落才得了空遛出来。想起那幅已经作好的画,便回身去了南殿。崔画官正在饮茶,看到舒仪来了,令一旁宫人取了画来。
尉戈面色安静,仿佛这答案正如他所想的,他抬手指向那几株枫树,说道:“我小时候在这树下玩耍,到了春季,就觉得这里是全王府最美的处所。”
尉戈抬首望天,并没有看台阶下的众官,礼官悄声提示,他恍若未闻,在世人惊奇的目光中。新的昆州王伸臂对天空长拜,朗声说了一句甚么。一阵风带走了他的话语,玉阶下的众官没有听清。
听到礼官一声高喊,尉戈徐步踏上高台,玉阶共二十七阶,他走地极慢,却也极稳。待踏上最后一阶,他已立于世人之上。冷静地数到最后,他微怔,随即暴露笑――这像是他的人生,二十七岁进爵为王。
舒仪忍着不作声,崔画官就日日呈现在二十步远的处所,既不出声,也不分开。又过了两日,舒仪又瞥见崔画官站在树下,终忍不住先开口:“崔大人但是要为我作画?”
她恍忽间感觉面前有着另一个本身。
青石上坐着一个少女,乌发如瀑,墨玉流光,但见她乌黑的双眸含笑,笑意萧洒飞扬。画纸上有一石一女,别无他物,可一眼望去,却模糊感觉月色撩人,画中人如笼轻纱。
崔画官笑着点头:“画已快完成,只差最后一笔。”
尉戈停下,盯着火线看了很久。那两个宫人吓地伏地不起。他淡淡道:“退下吧。”看着两人在院角消逝,他立在那边,仿佛在思考甚么,俄然对舒仪说:“明天就是大典了。”
崔画官得了赞美,眼睛笑地几近只剩下一条缝,连连点头。献给皇家的画,多给人看终是不当,他缓缓收起画,便告别退回后堂。
画轴在舒仪面前缓缓展开。
她缓缓道:“生出无穷勇气和信心的,不是麟德殿,是王爷您本身。”
长谈后宁远侯说的那句话很轻,喃喃自语似的,舒仪却听地很清楚,心头一沉,几日来面上仍然带着浅笑,内心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晓得,宫里的女人一旦下定了决计要做甚么时,行动力常常非常惊人。她悄悄猜想宁妃对这事到底有多固执,会不会将她的将来一把扯到三皇子身边。
“侯爷如何也来了,礼官说完了?”她刚才就是被礼官的长篇大论滚滚不断给吓了出来。
崔画官看了她一眼,笑出了声:“我在宫中作画二十年,只晓得不但耳听为虚,目睹也不必然就是实。”
两人相视而笑。尉戈道:“我想逛逛。”
尉戈立于高台之前,头戴青狐朝冠,身着紫蟒锦袍,腰带上饰以猫睛石,一身繁华的装束衬地他端倪磊落清楚,俊朗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