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页/共4页]
乔女史端起白瓷碗,淡碧的一泓茶,香气诱人,她呷了一口,微苦的茶水顺着舌流进喉中,味还没散,就尝出些些的甜,味淡却不散。好茶,她心道。在宫中这么些年,甚么茶没见过,这杯茶茶叶倒是浅显,但泡茶所用的水毫不普通。
舒仪坐到乔女史的下首,说道:“传闻女史要见我,不晓得宁妃娘娘有甚么叮咛?”
舒仪暴露一丝玩皮的笑容:“我的名声如何,我本身还不清楚吗,只比畴昔的候爷好些罢了。如果宁妃会选中我,那才奇特了。这件事背后必然有人做了手脚。”
“说错了?”尉戈不解。
崔画官言语未几,客气地说道:“舒蜜斯不消太客气。”便眯眼待在一旁。
白玉簪就如许到了舒仪的手里。
披芳道:“刚才奴婢路过麟德殿,看到侯爷身边的赵宝,他同奴婢说,宫里来的人,一个是宜寿宫的女官,是三皇子的生母――宁妃宫里的人,她是受命来察看蜜斯的操行,而画官来为蜜斯画像带回京中,听他们说,蜜斯顿时就要被选为三皇子的侧妃了!”
话至此,已是该说的都说了,再说就无趣了,又酬酢了几句,王府总管就领着两位都城的客人去安息。
她看着尉戈仍然利诱的眼,轻叹:“侯爷心肠纯厚,不会想这些。要晓得天子无家事,皇家的事,都是国事。我同三皇子和宁妃都素未会面,怎会草率间有如许的婚事。他们不是冲我来,是冲舒家来的。圣上只要四位成年的皇子,都已封了王,大皇子领兵平匪临时不说……圣上病重,却让三皇子离京去封地,这意义不是很较着吗?”
宫人奉上的紫檀木匣子里悄悄放着一对白玉簪,精雕盘枝玉兰,光彩光润,不带一丝瑕疵,素白如雪,微光流转似真物普通,直欲有暗香拂来。
将乌发用金环束起,她带着披芳文绮往麟德殿而去。
她看着宁远侯与画官酬酢谈笑,把迷惑深深地埋进心底。出京之前就已探听了昆州王府的状况,可真到这里一看,却与她想的相差千里。京中传闻宁远侯淫人(ren)妻女,怪诞无耻之极。可她本日所见,宁远侯剑眉入鬓,目光炯炯,言谈安闲,清楚是个俊朗的公子。
披芳面色变地有些古怪,声音也游移起来:“画官来为蜜斯画像,女官是来察看蜜斯的操行。”
赵宝眼尖,一眼瞥到,忙对尉戈使眼色。尉戈转过甚,起先思疑那是一抹霞光移进大殿,细心一看,不由微微失神,舒仪徐行走来,身后借着夕照碎光,乌青的砖如镜般光滑,她裙色淡雅,映在砖上好似一朵莲花绽放,步步留影。
舒仪跟着他一笑:“侯爷说错了。”
宁妃娇柔一笑:“只要皇儿喜好,却不会爱上她的那种。”
何况,另有最首要的一点――舒家百年来从未与皇家攀过亲。
很快复书就来了,三皇子承诺纳妃,宁妃大喜,还没等肯定人选,三皇子又有来信。那一日宁妃看完信,面色立沉,硬生生折断了一枝早开的万寿菊。
她自小和舒轩奸刁玩耍,又偷偷习武,一年倒有一半的时候穿戴男装。本日有宫中女官在场,她亦不敢莽撞,回房重新换了衣裙。
宁妃似看破她所想,腔调安静如水:“这事我会去求皇上,你只要看看那女人如何就行了。”
“但是……”舒仪稍一踌躇,吞吞吐吐道,“我家太公……”
宫人们早已风俗。凡是礼品中有新奇精美之物,宁远侯总会经心挑出送到云归阁,一来二去,世人也看出舒仪职位超出,越加不敢怠慢,送到云归阁的必定就是王府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