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页/共8页]

他悄悄苦笑，影象深处闪现出的是另一种天空的形状。恰是他分开故乡的那一天，澄空万里，碧云如洗，连阳光都格外张扬萧洒……

先是凑出一个女子的半个身子，衣衿另有些混乱，她向外张望，惊呼出声。随后就有一个身着便衣的年青公子探出脸：“吵甚么……如何还没有把这群乱民给拿下？”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老者本是憋了一口闷气，神采不善，听他二人丁舌争锋这么长时候，气倒垂垂消了，抬眼打量舒仪，心想：这娃娃辩才倒真是不错，衣装华丽，想必是哪个富朱紫家的孩子初出远门。转头再看看一脸安静的舒轩，心中已经有了计算。

他把手放在胸口，衣料触手柔滑，是上好的杭罗，倒是一片冰冷如水，没有甚么温度。心头蓦地一惊，他惶然伸开眼。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从七岁的书童，到宁远侯的近卫谋士，他到底做了些甚么——看到受侯爷凌辱的女子，他未曾援救；见到仗势欺人的权贵，他不敢直言；碰到费事受难的百姓，他只能淡然地视而不见——呼吸俄然为之一顿，他的眼中透暴露空茫和无以名状的哀痛，直直地望着天空。

几个侍卫落上马背，向谢耿之冲了畴昔。

“这些流民中没有老弱妇孺。”尉戈低语。

侍卫们一惊，不敢面对他横扫而来的目光，纷繁避开眼神。李俊转头，接过尉戈递来得一样黑筒事物，在手上转了一圈，晃亮火摺子，扑灭尾稍，世人只闻声轰然一声，金光闪闪的亮光在空中炸开，盛开如同牡丹，充满朝霞的天空也被这亮光夺去了色采——这是求救的花炮，遇袭时告诉周边衙门救援的信号。

这群离乡出亡的公众在唱黍离之悲？歌声哀伤，如泣如诉——何况这本就是一首忧时伤世的诗歌。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快找侯爷！”

江猴儿不吭声。老者晓得贰心中不平，说道：“你在内行走这么多年了，也该晓得，刚才那三个穿戴华贵，言谈高雅，清楚是繁华中人，此中那少韶华光内敛，恐怕武功不弱，他们除了一个小厮，没有带其他下人，对自保极有信心，和他们脱手，有甚么好处？”

远远的走出了村落，他这才想起转头，母亲仍然站在屋前，淡蓝色的衣裳，仿佛是澄空中的云朵，格外素净。他鼻头又有一些泛酸，听到父亲的呼喊，这才重新迈开步子。

“侯爷……下官一接到求救的烟花就调了兵来救您啊……你可别吓下官啊，下官的乌纱帽和项上人头可都靠侯爷您了，刘大夫，快快快，给侯爷含棵人参，你可千万要保住侯爷的命！”

尉戈和李俊额上已是盗汗淋淋——小侯爷恰是坐在第三辆马车上，两人还来不及思虑对策，那马车门已经翻开了。

就如许结束他二十七年的人生，不是太可悲了吗！

“古道，流民，黍离……大哥，让兄弟们防备，火线多有诈。”浅显百姓如何会唱黍离，又如何会在侯爷出行的步队前吟唱。

这一次，他又该如何……

对如许的态度感到对劲，老者终究不再难堪他们，虬髯大汉也收敛了迫人的气势。如许一闹，日头早已过了，远处的蝉鸣也是声嘶力竭，有一阵没一阵的。舒仪三人束装上路。

现在剩下的侍卫只要三人，三人大喝一声，举刀向他砍去。谢耿之避也不避，双手迎上，长啸一声，先击碎当前一人的胸骨，反手两掌，气势英勇，震碎了来人的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