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鸳鸯[第7页/共10页]
“好酒。”我不由得赞道。
傍晚时分,赵慕终究回府。
下一刻,有黑影欺近。我想看清黑影的面庞,那张脸倒是镜花水月普通恍惚不清。
这夜,赵慕说赵显要见我最后一面,思前想后,我终究没有去。
夜不成眠。
隆冬深夜,邯郸城郊,山野林间,各种鸟鸣虫叫充满于野,不觉聒噪,反而有一种久违的亲热。我仍然记得不久前三人隐居山野的落拓日子,记得无情这个刻毒得拒人于千里以外的剑客,记得他教诲皓儿剑术的严格与当真。数次为他所救,我不知是偶合还是上天的安排,我心中感激他,但彻夜我没有对他说“感谢”,因为我深知他不需求我这句多余的“感谢”。
俄然的,统统的气象转眼消逝,面前还是寒芒明灭的剑身。
“很快就没事了。”降落而焦心的声音,他是谁?
我搁下天残剑,抱膝而坐。
我松了一口气,三魂七魄归位,心胆落回原处,这才别过身子,不再理他。
“我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你不感觉奇特吗?”我不由有点儿气恼,这剑客果然是绝情绝义。
我略挑细眉,仍然不作回应。
赵显已死,我该如何决定?持续我的任务,还是今后避世隐居,和皓儿阔别纷争过一种平平欢愉的日子?这公子府,毕竟不是我的久留之地,赵慕也非善类,还是少惹为妙。
我怔怔地望着他,不晓得他为甚么在彻夜提及这些。
“好难受……好热……”我不安地扭动着,一开口才感觉喉咙痛得短长。
“是。”无情简练道。
夜风拂起我的广袖,拂乱他的发。他坐在石凳上,闻声我的脚步声,便起家迎上来。
我沉默,惊诧之余,真不晓得该说甚么。
但是,他的的确确消逝了。或许,今后再也不会相见。
“我也要出门办事,明日送你们一程。”沉默很久,他终究下了决计似的,神采淡定。
翌日一早,我和无情乔装进城。
赵显靠近我,杀机从他的眼中迫出,“我要你以美色利诱赵慕,然后乘机——”
我自也不言,在此良宵望天、弄月。虽有群星的伴随与环抱,那苍穹中的冰月却老是单独停靠,银汉如此广袤,冰月如此纤细。人,不过如是,芸芸众生,纵有朋友相伴,知心者、交心者倒是难寻一个。
“寐兮,晓得这是甚么酒吗?”赵显把玩着青铜杯,奥秘地笑问。
“公子曾说过,你不知如何开口。公子身份高贵、仪容不凡、雄才伟略,何必顾虑太多?与其自伤自愁,不如放胆一搏,向心上人表白情意,说不定能够博得才子芳心呢。”我柔声道,实在看不得堂堂七尺男儿在庭苑月下自怨自艾。
他的眼神像要将我全部吞噬。
也只要无情如许的绝顶剑客,才把握得了天残剑,只是不知他是如何获得这柄上古宝剑的。
“你说得对,是我想太多了。”他豁然道,目露感激之色,“感谢你。”
他笑出声,低笑沉沉,却不言语。
寐兮是谁?
莫非这就是闻名天下的天残剑?传说天残剑是沾满无数鲜血的上古利器,以乌金、玄铁与一种独特的不着名陨物熔炼打铸而成,用时五百年,一出鞘便要见血。而剑气所到之处,非死即伤,若非身怀绝艺者,底子没法把握这柄凶戾的宝剑。若能把握天残剑,持剑者便能所向披靡,即便是千军万马的疆场,亦能令万千将士心胆俱寒。
仿佛,他永久是如此沉默。
“无妨,归正我闲来无事,并且寻剑一事颇费周折,不在乎短短数日。”赵慕说得轻巧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