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北海如象[第1页/共5页]

杜五郎终究停下歇了会，撑着膝盖，几近要站不起来。

氛围蓦地严峻起来。

“什……甚么陈迹？”

“郎君说‘那就好’，便往书房去了，没待多久，仓促分开，至此时犹未返来……唉。”

烛光一晃，空中忽有两个纸团映入视线，薛白仓促放下烛台，拾起第一个纸团翻开，见到只要“和离书”三个字。

想必杜二娘子也是边幅娟秀，故能嫁入东宫。

再翻开另一个纸团，他不由目光一动，自语道：“本来如此。”

“走。”

“顿时要宵禁了。”

……

全瑞转念一想，喃喃道：“对啊，那他们也该清楚阿郎是冤枉的。”

青岚发明他对宅门外非常陌生，便给他指导了方向。

“对，对。”卢丰娘忙道：“那快遣人去。”

薛白眉头舒展，与青岚一起拉起杜五郎，在鼓声的催促下跑进了长安夜色中。

“我们翻墙走。”薛白反应敏捷，拉过杜五郎便走，“必须尽快找到柳勣、太子。”

“大娘子勿虑。”全瑞眼中尽是惊骇，却还强自平静，道：“阿郎一贯谨言慎行，说他‘妄称图谶，交构东宫，批评乘舆’底子毫无按照！想来，等查了然就会放人。”

“妾身问过郎君，说是去寻朋友帮手。”

“没有官差？”薛白警戒地环顾四周，目露迷惑。

夕照最后的余晖退去，长安城宏伟的表面越来越暗。

“有马车吗？”

“咚。”

书房中几人吓了一跳，杜五郎当即便慌了，问道：“如何办？”

厅上俄然有人开口说了一句——

唐长安城方刚正正，有纵横交叉的二十五条大街把城内分为两个市、一百零八个坊。

——谨言慎行，如履薄冰。

“然后呢？”

“不好了！全福刚出后门就被捉走了！”

“右军如龙”指的是王右军王羲之，这李北海能与王右军齐名，可见不凡。

~~

事发俄然，谁都没反应过来。

“得寻车夫，还要套车，来不及了。”

“李北海？”杜五郎惊呼道：“‘右军如龙，北海如象’的李北海？”

这姐弟二人，弟弟其貌不扬，姐姐却非常仙颜。

薛白上前，靠近了一瞧，微小的烛光中勉强看清了末句。

“漏尽！闭门！”

“我晓得。”青岚道：“我曾随娘子去拜见过太子良娣。”

或许会有官差巡查，但他晓得官府做事必然要走流程，以是得抢一个“快”字。

“嘭。”

书法极好，行云流水，哪怕是内行也能一眼看出这是名家手笔。

“京兆府办案，开门！”

“五郎怎此时过来？这是……跑来的吗？”

鼓绝人散，九衢唯月。

他先赶到前院马房拿了条绳索，又到储物房拿了梯子，折向后院，直接赶到第三进院东边的假山四周。

“郎君书房平常是不让人进的，但既然是……”杜媗知情势告急，站起家来道：“这边请。”

薛白判定伸脱手。

薛白前两日已探听了杜宅是处于乐游原一带，此时听青岚一说，终究清楚了些。

薛白有些惊奇，自语道：“官差竟没来过？”

薛白把梯子往假山上一搭，先爬上院墙，往四下打量了一眼，号召杜五郎、青岚上来。

想到柳勣那志大才疏、眼妙手低的性子，再看向满屋的名家书画，薛白的眼中出现了踌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