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朝天鼓响[第2页/共3页]

本日，他必须见到赵构。并且，越快越好。因为，他要救岳飞。

他们都受了伤。他们身上的伤口，都大得吓人。但是，他们都没有死。他们身上的伤，乃至底子就不像看上去的那么重。

“圣上！圣上！！圣上！！！……”韩世忠须发飞扬，一边伐鼓，一边放声疾呼。

远处，躺在血泊中的禁军不再流血了。他们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冻住了。

“朕让你起来！”赵构喝道。

禁军没有动。一小我都没有动。站在最前面的，是他们的副统领。这小我，韩世忠认得。十五年前，赵州之战（注②）中，他是那三百死士当中的一员。那一战，三百死士，返来了不到三十位。他是此中的一名。那一天，他刚满十七岁。

他们晓得，韩世忠留了手。

“你也想做忠臣？”赵构道。

“万岁爷！韩相公一片忠心……”邵成章跪了下去。

“都是朕的好臣子啊！胆量都越来越大了。”赵构好似又在自言自语。

但是，他们还是不能让他进皇城。

韩世忠身后，那名老者对一名男人挥了挥手。那名男人转过身，冒着风雪，飞也似地朝来路奔去。

还是没有人动。

注①：朝天鼓这个东西并不存在，乃是老米诬捏。

“万岁爷！此时朝天鼓响，定是朝中重臣有极其紧急之事觐见。”邵成章硬着头皮道。

这位大宋老臣，这位百战老将，毕竟还是不忍杀死大宋的任何一个好男儿。

如果来冲皇城的是其他任何一小我，他们都定会让他血溅当场。但是，面前的这小我，面前这个满身披雪的老臣，他们不能杀。他们更不忍杀。因为，他是韩世忠。

刀光一闪，韩世忠劈了下去。大怒之下的他，这一刀劈得极重。拦在他身前的人，应刀而倒。

“忠心？除夕之日，朕的忠臣被朕逼得要敲响朝天鼓了。朕莫非就堪比桀纣？”赵构冷冷说道。

赵构先前的疯言疯语，他在寝宫外听得一清二楚。他晓得，赵构已经铁了心了。刚才，他已经做了最后的尝试了。现在，他必须去传旨了。有些话，他还得从速传给韩世忠。

一地受伤的人。

那是他独一的但愿。

然后，韩世忠又扬起了刀。

他没有滚蛋。他冷静地看着他的老帅，一动不动。

挡在身前的禁军固然都已倒下了，但另有一道门。禁宫之门。

“万岁爷！”邵成章却不起家，只将一颗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他只能冒死伐鼓。

“滚蛋！！”韩世忠反手拔出了身后一名男人腰间的刀。

……

积雪不断掉落，鼓声越来越响，越来越重。

“滚蛋！”韩世忠对他怒喝道。

在韩府的天井中，他的袖子已经被他本身给振裂了。现在，他干脆撕去了两条袖子，赤裸双臂，在漫天风雪中，冒死地击打着早已被厚厚积雪完整覆盖的朝天鼓。在他的身后，他踏过的路上，雪中有血。在更远的处所，血中有人。

寝宫内，赵构的神采非常安静，却又似有些走神。

在看到顶风冒雪疾走而来的韩世忠时，他们明白了，阿谁“任何外臣”，指的是谁。他们也猜到了，阿谁“任何来由”，指的又是甚么。

“万岁爷……”邵成章道。

这道门，韩世忠劈不开，也撞不开。即便他能够劈开这道门，宫门九重，他又能劈得倒几重？

朝天鼓响了。

只是，他们不能不拦他。

伐鼓的，是韩世忠。

他们朝中间拢了拢。他们的副统领已经倒下去了。人墙当中正对着韩世忠的人也倒下去了。他们补了上去，确保始终有一小我拦在韩世忠的正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