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制冬衣[第2页/共4页]
趁着奶娘不重视,珊娘缓慢地冲着三和吐舌做了鬼脸。再想不到,原觉得要背着人做的事,竟就这么光亮正大地挪到了人前。
不过幸亏这位爷也没能在梅山镇上逗留多久,京里连着来了好几封信,终究把那位爷给催了归去,珊娘这才完整松了口气。
因着前一世的亏欠,这一世珊娘对六安格外的心软。许恰是因为这个启事,可贵叫六安大着胆量昂首看着珊娘又问了她一句:“女人不担忧吗?”
就在珊娘忧愁要如何瞒了人的耳目悄悄替袁长卿筹办冬衣时,事也刚巧,收到信的第二天正逢着休假日,游慧赵香儿那边恰好来约着她一同去恒天祥看当季新出的面料。这的确就是打盹赶上了枕头,珊娘再没有不肯承诺的,忙吃紧应下了。
三和倒是不晓得五福内心的所想,听着这二人的一应一和,顿时就拧了眉,低喝道:“你们晓得些甚么?尽在这里瞎扯!”可她到底不好泄漏了珊娘的奥妙,只得替珊娘打着保护道:“别看我们女人仿佛甚么事都爱摊在人前,实在真正上了心的事,女人才不肯叫人晓得一分一毫呢!再说了,女人如何说都是女儿家,便是内心挂念着姑爷,莫非还能嚷嚷得满天下都晓得?!”
珊娘原就喜好看纪行,现在袁长卿的信对于她来讲,的确就是大周纪行。且那袁长卿又文采斐然,便是路上碰到个樵夫,都能叫他的一枝妙笔写得如碰到个半仙般令人神驰。加上他博闻广记,每到一地,总能给珊娘先容着此地的人文风景和过往逸闻,常常感慨群情起来,总叫珊娘有耳目一新之感。
因而乎,她的日子终究又规复了她所神驰的那种安好。每天只莳莳花、弄弄草,顾问顾问家事,陪太太聊谈天,休沐时和三五老友约了一同逛街,日子过得竟如刚从西园返来时那般光阴静好,只除了比当时多了一件事――看信。
珊娘垂眸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书,昂首笑道:“奶娘不提我竟给忘了。”说着,坐起家喊着三和出去,冲她使了个眼色,道:“你去针线房里找一找,看看可有甚么好料子,转头再问冷风要一下他主子的尺寸,叫针线房的人帮着……”
等珊娘从太太院子里出来时,便看到三和正在那边经验着五福六安。
五福从外间探头出去笑道:“女人这手也真是,说笨吧,连西洋钟都能修,说巧吧,偏针线上一点儿都不可。”
三和笑道:“要叫我说,女人这满是被妈妈给惯的。记得女人小时候学针线时,被针扎了一动手指,妈妈那边就心疼得不可,再不准女人碰针了,女人那针线能好才怪!”
珊娘哈腰拿起榻旁小几上的桔子就冲着三和五福砸了畴昔,笑骂道:“一个个翻了天了,竟连我也嘲笑起来!”
和这一世一样,宿世的六安也是那么外向而内疚。前一世时珊娘便感觉,以她那样脆弱的脾气,就算嫁出去,怕也要像奶娘那样受夫家的欺负,以是她才会问着六安情愿不肯意留下服侍袁长卿。当时六安只懦懦地低头不语,珊娘便觉得她是情愿的。却没想到,她的这一昏招不但激愤了袁长卿,也害了六安的一辈子。直到她死时,袁长卿也未曾碰过六安一下,倒白叫六安担了个“妾”的名分。偏当时候的她既刚强又霸道,连后代都晓得六安还是个明净之身,她却因为一己之私而死死扣着六安陪着本身……
自三和帮着冷风送过一复书以后,她便成了珊娘这边的公用信使。春深苑里的世人倒是不晓得这点隐情,只是见冷风不再来送信,都觉得是袁长卿那边已经好久都未曾来过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