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外祖母[第4页/共6页]

“那大妞和小宝呢？”袁长卿问的是英姑的两个孩子。

此时大舅母刘氏也跟着老太太从屋里出来了，见英姑抹泪，便看了一眼有些不安的珊娘，对世人笑道：“有话进屋渐渐说吧，外头冷。”

“大姐姐？！”袁长卿叫了一声，忙不迭地跳下车去。

老太太看看他，忽地不吱声了。

和袁长卿的母亲一样，英姑也是方家这一辈中独一的一个女人。且大娘舅子嗣不旺，直到英姑十四岁，上面才添了一对双胞胎弟弟——便是方经方纬兄弟俩——是以她自小就被大娘舅大舅母当男孩教养着。现在固然已为人母，她还是不改赋性，行动都像个男儿般的干脆利落。

老太太俄然意味不明地看了珊娘一眼，指着袁长卿对两个小不点儿道：“可还记得你们娘舅了？”

学里原有个笑话，说是有个门生在被先生问到这句话时，那门生曾调皮地真应了先生一声“吱”。珊娘听了这一样的问话，几乎就想恶作剧地也学着那调皮门生“吱”上一声儿了，可她今儿是头一次登门，且宿世方家人都不待见她，她倒不好表示得过分世故，便挤了个笑容，才刚要开口表示本身不是哑巴，不想竟叫袁长卿抢去了话头。

袁长卿坐在那边愣了愣，然后一阵点头苦笑，对珊娘道：“这下罪恶大了，姥姥定是接到我的信后就赶着回京的，怕是连新年都是在路上过的。”

——珊娘暗戳戳地表示：有点小妒忌……

这番“争斗”，垂垂也叫珊娘熄了内心的知名火。不管如何说，那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为了这一世他没做过的事怪他，倒显得她有点在理取闹了。因而她感喟一声，窝在他的怀里道：“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在想……如果你是迫不得已才娶的我，你还会如许到处为我着想吗？我想你必定不会。只是，那样我就太不幸了。”

珊娘看着他道：“我常常在想，如果我们在春赏宴之前没有见过面，如果我头一次见到你，是在春赏宴的时候，你跟我还会是现在这类模样吗？如果我在嫁给你之前，你我不是已经有了一些体味，而是盲婚哑嫁，偏我还依着老太太教我的那一套假装成一个贤惠人，你能发明我的赋性吗？还是说，你会懒得体味我，只依着你之前跟林如轩所说的那样，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我们各不相干？如果那样，明天你又会如何做？你会但愿你外祖母体味真正的我吗？你会但愿我们能友爱相处吗？还是说，你底子不在乎？”

老太太则看看英姑，道：“你先去换了这身衣裳再来吧，一身的土。”

“我记得的我记得的！”小的急了，揪着他姐姐就是一阵不依，嚷了两嗓子后，眼一红，便“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珊娘忙上前跪下，才刚要施礼，便叫老太太一把给拉了起来。

袁长卿他们过来时，英姑他们也才刚到。听到下人的禀报，她都没来得及进屋换衣裳就回身接了出去。英姑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裳，见公然已经不能见人了，便忙承诺着出去了。

珊娘吃惊昂首，就只见车门旁站着个穿戴身骑马男装，手里还拿着根马鞭的少妇——而普通来讲，“宏亮”二字多是用来描述男人声音的，偏这妇人的声音竟似跟她这一身男装搭配普通，宏亮而高亢，且极具穿透力。珊娘乃至感觉，怕是离着两条街外都能听到她的这一嗓子。

“能如何办？我带着呗！”英姑道，“恰好也有好几年没返来了，趁便也叫他爷爷奶奶看一看孙儿孙女。”说着，她歪头看着珊娘，对袁长卿道：“你这媳妇是哑巴吗？如何到现在也没听她吱个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