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没脸没皮[第3页/共4页]

那乳红色的丝绢上，绣着一个手执杨柳枝的观音立像。这幅观音像用墨极其简练，乃至能够说，整幅绣像就只用了几条粗细浓淡分歧的线条，粗粗勾画出一个大抵的观音表面，偏那只固执柳枝的手，却又极尽精描细绘之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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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老爷紧紧盯着五太太的背影。若不是这背影他看了多年，他都发明不了，五太太听了他的话后，那肩背微微闲逛了一下。

这点闲逛，忍不住就叫五老爷心头一热，上前一步，将手放在五太太的肩上。

可惜的是，不管如何夸，五太太那边只垂着头不吱声，五老爷则干脆把那绣像卷巴卷巴塞进了袖笼，然后不由分辩，将那坐莲观音和千手观音全都塞给了周崇――以实际施动表示，此幅绣像不予割爱。

五太太原就不是个有主张的人，被世人这么劝着，又再三交代周崇不准说是她绣的，这才命人去将她这些年积下的绣品抬过来。

珊娘也想着替五太太竖信心，便笑道：“是呢，太太不晓得，当初他第一眼看到太太给我的那几幅绣品时，都恨不能上手来抢呢。”

林老夫民气里倒是别有计算，便笑着替周崇讨情道：“如何会不敬呢？太太为甚么绣原不首要，首要的是他费了这么一番大力量替他祖母来求这么一件寿礼。我看他这孝心够虔诚的，太太就允了他吧。”

她垂着头，等着五老爷发问。却不想等了好半天，身后那人只悄悄沉默着，竟是一点声气都没有。

五老爷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实在，我头一次看到你，并不是你觉得的那一次。在那之前我就见过你。当时候，你拿着个绣绷坐在窗下。你低着头，手里捏着根针在发楞……当时候我就想，如果非要我娶姚家的女儿，我只愿娶你。”

林老夫人原觉得五太太跟其他太太一样，是怕费事，可盯着五太太看了半天，见五太太目光朴拙，老夫人这才明白，本来五太太不是谦善，而是真的以为她不可。

五房的下人们是如此，五太太竟然也是如此。直到某天，当她翻开衣柜想要找件衣裳，却发明她的衣柜竟被五老爷的衣裳占了半壁江山后，才蓦地觉悟到，他们伉俪间的干系，仿佛不知不觉间，变得不太一样了……

五太太想说，她们只是客气，是面子情罢了，可看看林如稚那竭诚的眼眸，再看看仍点着头的珊娘，五太太低头不语了。

五太太则是想着两家交好，且送出一幅是送，送出两幅也是送，便点头承诺也送了她一幅。

因而林老夫人浅笑着看向五太太。

这顿时更加果断了五老爷那想要和她坦诚相对的决计。他吞了吞气，嘶哑着声音又道：“他们都说，人间的伉俪都是如许过来的，我父母就是那样各不相扰地过了一辈子，可我不想像他们那样，我想跟你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我……我不晓得你是如何想的，我娶你，是因为我想娶你，我只愿娶你，可如果你……如果你如何都不会喜好我，我……”

五老爷身后，林二老爷也探头看向那幅观音。他一时竟没能认出这是绣的，只骇怪着此画用笔的简练和构图的精美，忙道：“这观音是谁画的？有点意义。”

老夫人也不说甚么，只转头问着珊娘和林如稚，“你们感觉太太绣得如何？”

五太太原就不是个心性固执之人，现在被林老夫人这么款款一番安慰，她顿时便感觉该投桃报李才是，固然不能如老夫人所愿去捐募会帮手，捐出一幅绣品还是能够的，因而咬咬牙，再三叮嘱着不叫人晓得是她绣的，便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