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访女冠入俗赴宴 曼舞扬殿奏悲音[第3页/共4页]

我偷瞄王一眼，只见他与安氏私语细细，叶宸妃一脸不屑，再看其他嫔妃，正襟端坐，少不时，媚眼乱飞，顺向看去，乃紫轩王之席。

只见一女冠盈立在车前，闻言行一道礼：“天子驾临，有何贵事？”

那容玉仙姑“啧”了声，努嘴道：“天子乃万岁，在我处胡说此道混账话，这是故意，要折我之福么？”

身穿藕粉裹胸桃花高襦裙，外披金洛广仙衣，脚套夕梦昭瑶覆，飘飘入仙，不由令民气神一荡。

但王不但不恼，反之赔笑道：“不吃陈醋吃干醋，询婉娘，敬爱不成爱？”

正想问清言启事，便听得一声鼓震全殿。

王却道：“晚些开宴，容轩，你下帖子把泰妈妈及各处太妃请来。”又向容玉道：“仙姑今晚可成心出世，听那骚动热烈之俗曲滥词？”

“露沾雾染芙蓉脸，莲见那边是清楚，长夜不晌眠，星月何灼灼……”唱道此，四下无声，暗有抽泣，几不成闻，循声瞧去，乃容玉掩面而泣。

王宠溺向仙姑点了点指，拉了我手便入了观内。

天不竞慢条斯理与清言紧跟背面，如果容玉有回望之意，天不竞必忙躲不及，那镇静模样我不由帕掩偷笑。

天不竞和清言在背面跟着，见他如此，也不好多问。

话刚毕，他便掌不住大笑，未等他笑完，容玉便啐道：“厚脸没臊的，谁瞧你了。”又道：“本觉得是个端庄人儿，没想到是个贫嘴饶舌丫头。”

此观只供了两神仙，正殿供奉的，并非玉、上、太三清，而是女娲娘娘，而侧殿则是慈航抱子像。

“谁疯魔了？”容玉仙姑道：“高朋们不到前面去喝茶，来此处偷听女子家常何为？”

王发笑：“她就算入道，也只是个俗物儿罢了，怎会真像神仙？”

我亦叹了口气，问道：“冒昧问公主一事，明显放着大好韶华，锦衣玉食，为何要入道，忍耐那戒律规条？”

我为她不由捏一把汗，只见她站起到殿中，拿过琵琶，舞童与舞人见机退去。

我与他同坐了辇车，复行至一掖庭处，其华比金碧殿更奢三分。

清言与天不竞在宫门外侯着，无旨不进。

“无趣，便是开宴，如何都尽管悲伤呢。”叶倩儿站起，嘟嘴道。

“拜见王。”王后领众妃下拜，我自不例外。

王略带不快，但又很快停歇：“早晨朕做东开宴，爱妃务必赏个脸？”

琵琶奏和，丝竹起响，有宫女数十，云衣飞彩袖，翩然至殿中会合，当鼓声再震，又分部站定，而殿中已有一舞人盈立，秋波盈盈，含笑踏步，金铃齐响。

王只笑看她，道：“准，让她来罢。”

仙姑嗔看他一眼，我又道：“王此言差矣，看这神仙，”我眼瞧着那慈航抱子像：“是个慈悲美泥人儿，可惜啥事不干，只干瞪眼望着呢。”

头挽飞仙髻，戴插婉芝琉璃紫金钗，六翼绯玫孔雀珠簪，耳悬八宝坠，颈有快意环，手带琳琅镯，薄粉敷面，眉远黛，间中一点红，凤梢纤，绛染眼皮，唇轻点朱。

天不竞虽闪躲着容玉，但仍奉侍得头头是道。

又有舞童捧莲上殿，舞人抖铃，舞童进位而旋，慢拢舞人，舞人跃出而退。

我环顾一瞧，又垂下眸。

王与容玉同上辇车，我却无位可坐，只得与紫轩王同业。

“哦？”王挑眉看了看我，又笑对她们道：“晚时朕作东，宴请各妃退席，才子们可赏光？”

我还是安步走向右席坐间，清言立于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