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剜心（上）[第1页/共4页]

她连续蹲守了三家寺庙，房梁之上与老鼠大眼瞪小眼，树冠当中与雀鸟抢地盘，连方丈榻下藏的布帛她都数清了有几匹，再守下去，估计就要长针眼了。

好繁丽的院落。她脚下一点，飞身上了房顶，举目四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文采闪动。她低身伏在屋檐上，未几久，走来一个方士打扮的中年人，排闼一看却不见任何人。

但是面前的气象突然起了窜改。妇人的双眼垂垂清澈温婉，发髻上红色渐褪，被乌黑覆盖。脸上皱纹消逝，皮肤重新变得光亮紧绷。再看她的手，鲜明是翠绿十指。

今晚萧昭业在宫中摆宴，来的都是世家后辈。何妃已经晋身皇后，在明珠玉饰烘托之下，华贵逼人。

周奉书以手掬起丫环的如瀑黑发：“我就喜好你这一头黑发。你是刚抽枝的剑兰，她倒是花事结束的荼蘼。她怎比得上你软玉温香？”说着，他吸了吸鼻子，语带讨厌：“她身上只要腐臭的味道。”

“从速去找。我要出门，转头再找你问话。”

他觉得本身已是可贵放浪萧洒之人，没想到竟然碰到了更加随遇而安的聂如风，当真是志同道合。

聂如风一勺一勺，吃得甚是高雅。只是内心乐开了话，恨不能连舌头也吞下去。

妇人向皇后存候。何妃浅笑连连，起家走动，挽住妇人双臂：“姑妈，你可来了。”本来这是萧昭业的姑姑，曾经的长公主浅间夫人。

她先去城西上了香，然后挑那偏僻处渐渐行。衣带飘飘，裙裾曳地，一步平生莲。正走得袅娜，只听背后传来劲风之声，聂如民风没来得及暴露得逞笑容，已然被打晕。

“夫人。”方士低着头，语气甚是恭谨：“明天抓来的女子不见了。”

城中连续呈现过几具被挖去心肝的少女尸身。聂如风猜想那女郎多数已遭受不测，只是尸身尚未找到。她感喟了一回。

她命人将丫环衣服剥下来，活活打死。碎裂的骨头支出皮肤，血和着肉，红的黄的液体上浮着玄色发丝。一双眸子在眼眶里爆裂。

“你能办好甚么事情！之前叫你们挖死民气肝出忽略，现在叫你们抓活人，又给跑了！”那女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脸怒不成遏：“我奉告你，如果有一丝半毫动静泄漏，我绝饶不了你！”

周奉书怀里搂着她的贴身丫环：“你从了我，有你享不尽的繁华。”

来的倒是沈流纨，捧了食盒：“女郎出远门了，今儿一早走的。”历重光转眼即逝的绝望落尽她眼里。她端端方正放下食盒，推断着历重光到底看没瞥见飘在他身边的白浮。

“明天弄来的那女人呢？”

“你们本身去看？影子都没有！”中年方士一拂袖袖：“还不从速去找？这事如果鼓吹出去，我拿你们俩的肉身来炼丹！”

三日前上面转了一张订单给她，恰是调查建康少女失落之事。下单的是城中富户，家中女郎去寺中上香，成果不知所踪。上报官府，亦查不出究竟。那富户通过渠道探听到古人居便费了重金，说只求找到女儿并找出为祸之人。

浓荫遮地。她行到荼蘼花架下，却听到一串又一串笑声。

浅间夫人缓缓而笑：“皇后芳华恰好。”看着何妃眼角那一道细细的纹，她真是心花怒放。她的天子侄儿当时娶了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婆，而何妃又风放逐荡，全部皇室贵族长的好的男人大半都与其有染。此中好几个还曾经是她的裙下之臣，叫她如何不嫉恨！

浅间夫人如坠冰中，四肢百骸传来阵阵恶寒。她摔掉手中碟子，冲上前，狠狠一巴掌甩在丫环脸上。周奉书吓得噤若寒蝉。丫环泪如雨下，浑身颤抖，跪在地上叩首如捣蒜：“夫人，饶了奴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