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远行[第2页/共3页]

徐中眼看追兵快到近前，恰好船家不肯开船，内心一急，便从那人手中夺过竹篙，一篙将人捅下河，撑船就走。

却忽听他娘道：“我们徐家固然穷，可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家。就算媳妇是个男的，也还得按着端方来，圆过房那就是你的人了，这房儿媳妇娘也只能认下了。”

徐中一口咬掉一大块，嚼得津津有味，这些天来被温白陆追得东躲西藏，只觉有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看把你乐的。”徐母瞪着眼睛给他拍背，嗓门也高了很多，“也是，我儿子又不傻又不瞎的，娶个这么都雅的媳妇能不乐意嘛。”

徐母一边死抱着他，一边朝徐中喊：“快砸呀！”

河面垂垂宽广起来，两侧矗立的山岳夹岸。

其他船家一窝蜂地聚上来，你抢我夺。很多人在推搡中摔进河里，但是此处水面尚浅，才刚没腰，人们干脆就在河底摸索起来。

徐母把最后一口饼也塞进嘴里，拍了鼓掌道：“我看就这么定了，皇上不是给了你一把扇子吗，转头也把我们徐家的传家宝贝给他，勉勉强强就算是合端方了。”

“你当娘老胡涂了，随便瞥见个小子就往你屋里送呀？”徐母朝他屁股踹了一脚，伸手拍拍船舱的木壁，“你瞅瞅，我们现在是上了同一条船了，谁也离不了谁。如果咱仨不一条心，迟早让阿谁姓温的寺人一窝端了。”

另一人转头，见徐中手里还举着打人的凶器，大惊之下伸手拔刀，却被一双胳膊从身后紧紧抱住。

“我的傻儿子，你如何不反过来想想呢？你惹了这么大个烂摊子，我们孤儿寡母的，能打得过那些官兵吗？有个会武功的跟在身边，也是个照顾。”

船夫扑腾着爬起来，见划子已驶出丈远，急喊道：“船！我的船！”

徐中闷着头不吭声，心想，可不是我胆量小，是娘你胆量太大了点。

徐中没想到他娘连这事都晓得，顿时愣住，不知该如何答复。但他从小到大跟他娘也没甚么坦白的，这时支吾半晌，到底照实说了。

徐母点了点头，也怕他这么烧下去有个三长两短。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敲击闷响，站在徐中身边的差人已栽倒在地。

过了好久，岸边的喧哗声远了，飞来的羽箭也垂垂希少，周遭只剩下更加精密的落雨声。

徐母瞥他一眼道：“进了我们徐家的门，今后就是徐家的媳妇，那还不是该当的吗？”

徐中了望着远方无尽水色，心间豁然开畅，升起一股说不出的畅快来。

官府到底豪阔，替他们筹办的干粮川资分量实足。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可惜没来得及捂热乎，就又都没了。

徐中辩驳道：“那也不能捐躯你儿子的下半辈子幸运啊。”

内里不知何时下起雨，箭钉入船壁的声音和雨声混在一起。几只箭从窗外射|出去，斜斜地插在空中上，徐中一惊，忙把身材趴得更低，恐怕被流箭所伤。

直等徐中把卢渊扛上船，徐母也矮腰钻进船舱里，他才反应过来似的，“哎呦”一声，连轮作揖道：“几位大爷姑奶奶，求你们到别家去吧，小的哪敢获咎官爷啊！”

“看你没出息的样。”徐母特长指头点着他胸口，说话跟蹦钢珠子似的，“他恨你不还是因为拜堂入洞房那点事吗？你如果有本领，就让贰心甘甘心肠跟你了，那不就甚么事都没了？”

徐母闻声探头出来，见岸边还停了很多船支，心想等官兵追到，怕要乘船来抓他们。她立即拿过包裹，从内里抓出把铜钱，一狠心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