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误入豪门[第1页/共2页]
正想着,内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人未到,一个声音明朗朗地先到了,“珍珠,你也在啊? 那人醒了没有?我带了楚大夫过来看看。”
珠帘被一只纤纤的玉手卷起,一个非常姣美的少女走了出去,眉眼弯弯,活泼灵动。前面跟着一个年约五旬的男人,提着一只藤编的药箱,身着灰色的厚棉袍,非常儒雅。
灵越想起昨夜灯下至公子那略显疏淡的脸,心想,出世在如许的大富之家,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为何他看起来那么愁闷呢?
分不清是雪光,还是天光,透过洁白的窗纸,照得一室灿然亮光。灵越从恶梦中醒来,仿佛隔世。
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容长脸儿,举止和顺,浅笑当中略带一丝羞怯。
沈庭玉方将目光收回,眸色里一片淡然。
从暖和如春的马车下来,凛冽的夜风如刀,顿时将灵越从一片昏沉中复苏过来。她微微展开眼,只见一座都丽堂皇的府第大门半掩,两侧的廊柱上尚挂着装点新年的大红灯笼,烛火烧得正旺,在风中红光闪动,映得雪地里也是一片红火火。金光闪闪的匾额上,镌着两个斗大的字:“沈宅”,似是出自当朝第一书法家欧若兰的手笔,浑厚天成,遒劲有力。
灵越悄悄叫苦,她一起追随锦娘,为了安然起女扮男装,凡事谨慎翼翼,唯恐露陷招惹费事。这大夫一看就知是经历老练,只需捉一下脉,便知本身是女儿身。她可不肯意在此节外生枝,当下脑筋缓慢运转起来,想着如何推却。
地上已经积了尺厚的雪被,沈庭玉下了马车,刚一落脚,靴子便深深陷进软绵的雪地里,提起来是两个深深的足迹。他走了两步,如有所思地停了下来。寸心架着灵越,也渐渐下了马车。
怔然间,听到门被轻声推开,一个小丫环端着洗脸盆走了出去,冷不防对上灵越的双眸,先是一愣,接着仓猝将面盆往架上一放,非常欣喜,一叠声地叫着:“他醒了,他醒了!”像一只喜鹊般欢天喜地飞出门去。不一会儿,一个大丫头模样的少女笑意盈盈地走出去。
寸心将火炉移拢到灵越身边,炭火蓦地炸开几点轰隆的红火星,吓了他一颤抖。他温上一壶酒,将灵越抬开端来,竭力喂了了几口。那酒本有些辛辣,刚一入口,灵越便连连咳嗽起来,惨白的脸逐步显出酡红,未几时酒劲上来,沉甜睡去。寸心袖动手,竖起耳朵听内里的动静,却只闻声内里北风吼怒,顿感百无聊赖,在马车的摇摆中,打了几个呵欠又迷含混糊睡着了。
南墙上挂着一幅画卷,画中似秋初的富春江,水光粼粼,两岸峰峦起伏,红枫苍木,疏密有致,更有村庄人家等散落山间江干。
灵越又将目光移到阔大的窗台上,那边摆着一溜儿的花盆,都是雪浪纹素净的甜白瓷,盆中所植的不知是甚么种类的花木,也不怕冷,这滴水成冰的雪天,叶子愈发青绿,竟像要滴出色彩来,衬得满室愈发窗明几净,暗香幽幽。
她看了一眼架子上的水盆面巾,悄悄摇点头, “这个小喜咋咋呼呼的,你还没梳洗吧?”
那位至公子,终究悄悄拂去身上飘落的雪花,将薄弱之躯送入此中,好像走进了一场宿命。
本来阿谁一团喜气的小丫头,名唤小喜。倒是人如其名。
她在温软温馨的棉被里,一动不动,冷眼打量着四周。头顶上挂着水墨画绫帐墨色光鲜,质地绵密,明显是新换的。床前的矮几上,摆着一尊粗陶美人花瓶,内里插了几枝新折的老梅,暗香袭人。
她浅笑着点点头,“沈老爷乃是泸州城的财神爷,申明远播,大家晓得。那就救我的人,但是沈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