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难掩清华[第2页/共2页]
“如何起这么早,扫累了吗?”
沈庭玉的目光落在灵越身上。她本日穿戴姜黄色的新棉袄,初见时乱糟糟的头发也梳洗得干清干净,戴着同色的头巾,更显得皮肤黑黄。眉毛稠密颀长,低垂的眼睛睫毛更长,小刷子普通在眼睑上扫出一层淡淡的暗影。小巧的鼻梁非常挺直,因为低着头,看不清嘴巴。
她面前恍恍忽惚跳出一个干瘪老头,头发乌黑,留着一部神情威武的白胡子,很有些仙风道骨。但她晓得老头实在比她还玩皮,非常难服侍。她哼哧哼哧磨了半个时候的墨,他只扫了一眼她好不轻易磨的墨,就一把推开,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般,一个劲道:“不好,不好,太淡!”她只得重磨,磨好献宝一样送给他看,他轻飘飘丢下一句,“太浮!”“太杂!”
因而下一刻沈庭玉就瞥见她花瓣普通鲜润的嘴唇,小巧的下巴,倘若面皮白上几分,也称得上是清秀绝伦。
沈庭玉谛视着灵越搭在扫把上的手,那双手非常纤细,手指苗条,指甲圆润而透明。不晓得是不是气候酷寒,手背上有几处尚未愈合的冻疮。贰心下一动,声音里就透了几分温意:“你可识字?可读过书?”
灵越几近不敢动了,她感觉任何动静都会打搅这寂寂赏花的人。
她一到书房,便换了一小我般,目光澄亮,灿然生光。平常磨墨如许的小事情,经她的手便与人分歧,必然浓黑合度,光彩饱满。
她在内心嘀咕,俄然瞥见沈庭玉正向她招手。
灵越笑着解释,“我不过是畴前常服侍一名老先生笔墨,他是个爱抉剔的,墨杂了不消,墨浮了不消。久而久之,竟生出巧了。”
至公子沈庭玉披着厚厚的大红披风,极浓黑的头发尚未结成发髻,随便地披垂到腰间,与惨白的神采构成极其光鲜的对比。他悄悄地看着庭前独一的一株怒放的梅花,眉间心上,俱是寥寂。
但是一瞥见他,就拖着扫帚溜归去,又让人感受太心虚了。进退两难间,至公子的眼风飘过来,似对她视若未见。
她扑通扑通乱跳的心俄然就安宁下来,神态还是是恭恭敬敬,“风俗了,不累。”
沈庭玉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既会文墨,就来书房服侍吧,不必干这些粗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