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暮夜闻杖[第1页/共5页]

一名青衣内侍躬身入殿，脚步仓猝的行至巫王案前，细声禀道：“王上，云妃娘娘求见。”

所谓全杖，便是行杖时，受刑人背、腿、臀三处同时受杖。遵循端方，摆布两人卖力一处杖，共需六名内侍举杖行刑。

晏婴便也不再客气，正要退下，却听劈面女子声音婉柔道：“方才，我模糊闻声殿内传出一声惨呼，不知出了何事？”

落日落尽，天幕渐黑，殿内烛火未上，氛围一时肃冷到极致。

巫王目色蓦地涌起一股暗潮，好久，竟是笑道：“这个来由，孤勉强接管。”

巫王转目看他一眼，淡淡叮咛道：“宣内廷司刑官，传重杖。”

每一轮行杖，因为杖腿之故，非论如何禁止坚毅，阿谁受刑时从不出音的高傲少年总会极轻极轻的闷哼出声。晏婴蓦地明白巫王企图，早已不忍心去看杖下淋淋赤色，独一能做的，便是握住九辰的手臂，咬牙陪他忍耐这无尽煎熬。

晏婴已然磕得满额鲜血，现在，再顾不得很多，奋力爬跪到刑凳前，举起手臂，道：“殿下疼得短长了，便咬住老奴的胳膊，千万不要再自伤了。”

晏婴面色刷的惨白，几近疑是听错。

九辰忽得目光灼灼的看着巫王，道：“父王说过，只要儿臣功业有成，便会给儿臣一个恩赦。如果，这一局，儿臣胜了，父王会承诺儿臣所求之事么？”

沉闷的杖声响起时，晏婴心脏便漏跳了很多拍，九辰面色只是惨白了几分，唯有杖落双腿的刹时，极低的闷哼了一声。

九辰缓缓展开被汗水粘湿的眼睛，辨了好久，见是晏婴，便悄悄张口道：“不要吵……”说完，复又悄悄阖上了眼睛。

云妃道了谢意，这才在侍女的搀扶下移步拜别。

“殿下！殿下！”晏婴吓得失容，唤了几声不管用，便悄悄闲逛他手臂。

虽是气若游丝，巫王亦听得清楚，蹙眉半晌，终是摆了摆手，命庾庚撤去刑杖。

晏婴在旁急得直着慌，不住的给九辰使眼色。

巫王手微微一顿，半晌后，如常落字。

晏婴突闻此话，赶紧从地上爬起，抹抹眼角，道：“老奴服从。”

不过，作为内廷司刑官，庾庚却有幸见地过巫王的铁腕手腕。起码，他们的王上，对他们那位小世子殿下的狠，便让他见地了很多年，且影象深切，平生难忘。也恰是以事，庾庚才真正明白，王宫内传播的关于王上当年铁血治军的故事的确有迹可循，并非荒唐诬捏。当然，庾庚也判定不出，晓得如许一个奥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云妃闻罢，含笑欠身，道：“是妾思虑不周，打搅闲事了，这便归去。”

九辰抬眸看向巫王，道：“于情，儿臣想给本身的mm留条活路；于理，儿臣还想操纵此事与风、楚斗上一局，如果本日风头给了楚国，儿臣手中的棋子，无处可落。”

晏婴开了道缝儿，闪身出来，至云妃跟前行了礼，道：“娘娘，实在不巧，本日西边儿来了急报，王上正忙着措置呢，不如娘娘他日再过来。”

晏婴松了口气，替他擦擦额上汗水，隔段时候便唤他两声，肯定他复苏后才气放心。

垂文殿内，巫王已然换了一身深青色常服，正摸着一份折子深思。

晏婴叹了一声，不动声色道：“还不是那新来的笨手笨脚，打翻了烛台，烧了手，才惹出这么件混事。不瞒娘娘，王上现在正生机儿呢。”

巫王怔了一瞬，道：“她来做甚么？跟她说，孤正忙着，没时候见她。”

庾庚听着巫王冰冷无温的腔调，忙战战兢兢领命，让部下内侍去将九辰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