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欲加之罪[第4页/共5页]

骨头碎裂声不断于耳，鲜血四周流溢，将全部审判间都涂成刺目标红色。九辰立在巫王身后，浓烈血腥气刺激下，又开端断断续续的咳了起来。幸而巫王一心观刑，并未重视到身后的动静。

目睹着又被自家阿姐摆了一道，风静云的确要憋得吐血，飞起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桌案。

“死路？”西陵韶华哂笑，面冷如霜：“心如蛇蝎之人，哪能明白此中痛苦。当年，她煽动巫云大战、逼死阿语在先，后又骗走泷歌、火烧巫山，引得四方蛮夷揭旗而反，逼进寰州，数十万楚民穷途而哭，你如何不问何人将我逼上死路？！”

九辰摆手道：“无妨。”说完，又是一阵呛咳。从晚膳到现在，九辰忍咳已经忍了好久，几近到了忍无可忍的境地。现在，蓦地遭到血腥味儿刺激，咳意便如遇风的野火般，便再也节制不住。

巫王神采阴沉不定的看完供词，叮咛朱辕看押好残剩的三名刺客，正欲起案拜别，身后俄然响起一个清澈的少年声音：“父王，酷刑逼供之下，供词岂可全信？”

明染不屑嘲笑：“若非此子在剑北私行用兵，风国不会失壁亭，巫国不会得乌岭，幽云骑不会元气大伤。若非他大肆射杀马群，公主以马乱市的打算，足以对抗巫启，保住伯乐马场。臣觉得，嘉佑长公主若能捐躯一人荣辱，成全风国，方不负哺育之恩。更何况，若不杀巫子沂，公主又怎能‘心无旁骛’的运营求亲之事。”

九辰夹起一粒青豆，眯眼笑道：“不管光彩，还是味道，我都感觉这豆上裹得是麻油，你如何证明它是莳萝油？”

提早在此等待的小厮，轻车熟路的将来人引到一处僻静的佛室，便闭门守在内里。

幽兰手中弯刀搁在他颈上，清眸冷得发寒：“凭你本日所为，我能够不禀明父王，直接杀了你。”

巫王哂然一笑：“孤常听王后说，世子从小就爱挑嘴，饼非蟹黄不食。现在，这炊事也都凉了，恐怕也入不了世子殿下的口，不如，世子给孤背诵一遍《兵策》，趁便讲讲，甚么叫‘其心可诛’。”

九辰被晾在那儿，愈觉不甘心，也不顾朱辕等人骇怪惶恐的眼神，闪身追畴昔，挡在驾前，语带哀告：“父王，此案干系严峻，如此草草结案，断不能服众！”

九辰却黑眸沉寂，面不改色：“这些事理，都是父王从小教诲儿臣的。”

晏婴守在殿外，总感觉忐忑不安，踌躇再三，便竖起耳朵，悄悄密查内里的动静。听了好大会儿，他眉头越皱越深。

幽兰悄悄竖起一指，勾起幼弟肩膀，轻声吹气：“你就照着方才的气势，持续叫骂，动静越大越好，切不成出这阁门半步。”

明染擦掉脖子上的血迹，道：“公主可听过‘修罗’？”

巫王点头，这才接过粥，意味深长的笑道：“孤的世子公然长了颗小巧心，最懂抓住机会、先发制人。”

跪在地上的司膳内侍立即拿额头砸着地叩首，失声痛哭：“求王上饶主子极刑！”

朱辕及诏狱其他人俱是变色，这偌大的巫王宫里，敢当众质疑他们王上威仪的，恐怕也只要这位小殿下了。

晏婴固然深觉巫王和九辰之间的氛围有些诡异的调和，但终是有些欣喜，他这位小殿下总算收敛住了脾气，没有火上浇油，一惯的口舌工夫也用到点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