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永别关羽[第1页/共4页]
“我听申明天早上你要和关羽决斗?这如果一个月前下的决定听起来倒还算是个权宜之计,可现在是甚么时候?现在恰是你大病未愈啊!迟延他犹恐不及呢,又如何能应下这件事!依我看,这与自掘宅兆有甚么辨别了!甘都尉,你这是去送命啊,太草率了!”鲁肃越说脸越红,两手不自主地揉搓,终究团成一块。
关羽的使者还是鄙人面恭候,明显没有获得我的答复他是不会走的,而此时的我却堕入了进退两难的决定中。
我对所谓忠义早已麻痹,像是丢失在了浓雾当中,驰驱哭喊,却又走投无路。在见到关羽之前,我此生倒也过的心安理得,我的胡想不过就是获得一个将军之名,为了虚荣的本身,也是为了一句未曾兑现的承诺,一个为时已晚的歉疚。但是碰到关羽以后,我却实在地体味到忠义能够重于名誉,乃至能够重于存亡。
我摆开架式,试着将全数重视力都集合在手中的弯刀上。关羽微微点头,不再发一言,将长刀左手托起,右手横握,沉着地谛视着我。
我用手回指还寂然地立在船上的王遵。
要说是豪杰迟暮还为时髦早,但光阴如梭,岂能不容人遐想,更何况人有朝夕祸福。我发自内心地器重这场决斗,并悔恨这来得极不刚巧的伤寒。
我想挣扎求存是人与植物的本性,我也不例外,没想到最早按捺不住沉寂的竟然是我。几番走阵,一脚偶然的迈出,一式偶然的身法,却不经意地将本身置身于一个不强攻就要失守的宽裕地步!
关羽转过身来面向我,再次抱拳拱手义正言辞地说道:“中间之勇,令关某佩服。想我两年前单刀赴会竟能得以满身而退,也要仰仗于甘都尉的部下包涵。本日之事,关某亦不能趁人之危,权当报还中间的不杀之恩。”
王遵还是不吭声,实在也的确没有需求答复,这答案我的内心早就稀有,只是不但愿今番真的要他用实际施动去兑现一个同生共死的承诺。
而关羽终究不战而退的本相,也成了只要我们四人晓得的奥妙。关羽的军队一日以内悉数撤离,只留下了岸上以捆扎柴木作成的虎帐。
我无法地点点头说:“唉,只怪身材太不争气,实希冀能幸运与关将军大战百余合呢,没想到竟然耍几个刀花,就已怠倦难支。”我停顿了一下,又深吸一口气,接着说:“这或许就是天数啊,射中该绝,要杀要剐随便你吧,只是恳请将军放过我那还在船上的兄弟,他本能够不来的。”
鲁肃的烦躁不安,却并没有影响到我,也不知是衰弱麻痹了我认识,还是昏沉夺去了我的明智,固然当下的处境是真正意义的大难临头。可我仍然提不起精力来,倦怠的双眼不管做如何尽力都只能伸开一条藐小的缝,面前的天下也变得恍惚藐小。鲁肃还是手舞足蹈地颁发着感慨,而我却像看一出皮电影,不管他滚滚不断地说着甚么,都像是松散的锣鼓声;他薄弱的身材与长袖又像极了在光和白纱中扭捏的皮影人。
我本欲称病推让,但是听鲁肃说了这番话,此中大有对我的推许之意,如此知遇之恩,真是让我欲罢不能。也不知当时哪来的勇气,竟咬牙说道:“鲁公存候心,宁虽染伤寒,但无毛病,请再予一千水军,加上我原有八百,足以震慑关羽。”
两船缓缓靠近,我与关云长隔着一泓江水抱腕见礼。
关羽提起青龙偃月刀迈步到阔板之上,我也抽出霸江刀来到近前。
可我一想到他近乎纯粹的品德,真是不忍暗下毒手。但如果不耍诈,以我现在衰弱有力的状况,真若赴约那便是死路一条啊。